敖锐泽表情逐渐凶狠,小小孩童白嫩的脸上竟染上几分戾气,面相瞬息万变。
【帮了你,你爸可就要多受点苦了。】
周遭乱哄哄的,各种急切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淹没白箐箐的心声。
无人注意到这处动静。
十步开外,白澋诚视线被遮挡,他起身,默默靠近白箐箐,目光落在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上,思索她话中含义。
还未想明白,就见白箐箐五指成爪,扣入敖锐泽的肩头,把他抓得嗷嗷大叫,另一手在空中飞快划了什么,往他眉心一摁。
“你这个疯女人!坏女人!快放开我!”
明明抓他的手臂细瘦,像是稍一用力就能折断,敖锐泽在她手下挣扎,对白箐箐拳打脚踢,几次踹到她肚子上,却是丝毫没有挣脱开。
白澋诚近前,听见她短促低吼:“滚。”
敖锐泽像是被她这声吓到了,突然停止动作,小脚软软地从她腿上滑下来,露出她大腿侧面一片烫红。
白箐箐身子也被带得向前一倾,有些脱力般跪在地上,钳制住敖锐泽的左手也松开了。
白澋诚眸光深邃,有些看不懂这幅场景。
目光在她腿上停顿。
那处已经被黑色的裙摆盖住,但他刚才看得清楚,她身上的皮肤比脸白很多,手掌大的一片烫伤痕迹,红得刺眼。
“泽泽!”
敖锐泽听见熟悉的声音,木然回过神,见到快步跑向自己的妈妈,“哇”地一下就哭了,迈着小腿扑到妈妈怀里,指着起身的白箐箐:
“妈妈!那个坏女人欺负我!你帮我教训她!”
庄莉一愣,抱着儿子看向白箐箐,没想到这个刚从乡下找回来的孩子,会跟锐泽起什么冲突。
她赶紧把儿子检查了一遍,一边狐疑地看向白箐箐:“你怎么被欺负了?有哪里受伤了吗?”
敖锐泽脸上露出些迷茫,本来还哼哼唧唧的,哼唧着没声了,想了想,说道:“她抓着我不让我走!抓得我可疼可疼了!”
“她、她还问我爸爸是谁!”
庄莉悬着的心放下,轻轻松口气,视线飘向被父母和哥哥包围着的白穆宁一行人。
两个女儿,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但纵然是现在还看不清白书霆两口子的态度,庄莉也不想在现在和白箐箐起什么冲突。
刚刚她找儿子找了半天,知道是锐泽闯了祸,此时对白箐箐抱歉地笑了笑,便回过头来把儿子放下,牵着他走向白穆宁几人,低声严肃道:“敖锐泽,闯了祸怎么能跑?跟我去道歉!”
周围只剩白箐箐和白澋诚两人。
白澋诚走近她:“你被烫到了,去让人给你拿烫伤膏,你也去处理一下吧。”
“好,”白箐箐点头,喊住白澋诚没让他走:“大哥,借我辆车,我要出去。”
白澋诚点头:“你要去哪儿?我让人备车。”
白箐箐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咧牙一笑,答得也干脆:“私事。”
“烫伤药拿到车里吧,我要回房取个东西。”
白箐箐说完就转身回主宅,上楼取物。
白澋诚留在花园,喊来岩叔,将事情吩咐下去,随后自己给敖腾打了个电话。
呼叫了两遍,铃声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听。
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岩叔:“查一下小舅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再帮我也备辆车,低调一点,停到北门。”
五分钟后。
白箐箐拿着敖腾的钱包和表坐上了车,后排中间的位置,两边的帘子都没拉,目光看向窗外:“先往西南方向去,要快。”
司机一愣,没见过这样指挥的,但职业素养让他忍住了,径直往西南方向开。
这个世界太陌生了。
白箐箐刚来第二天,除了医院,就是在白家,还没出过门。
她看见车上平板,打开地图,寻着敖腾的气息在地图上对照,一路上头也不抬,只偶尔看看窗外,在临近岔路时指挥方向。
“箐箐小姐,再往前要上山了。”
十几米外。
白澋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前车在郊区无序地兜了个大圈,随后往上山的国道走,皱了皱眉。
他接到汇报电话。
“澋诚少爷,今天下午两点半,敖先生在古剑山庄有个会议,他三个小时前就出发了,但现在还没到,而且目前……查不到敖先生的踪迹。”
“已经查了道路监控,也没找到敖先生的车。”
车进入盘山公路,司机问道:“澋诚少爷,前面一段岔路多,要跟车只能离近些了,可能会被发现。”
白澋诚皱眉:“跟上去。”
他回电话中的人:“从他出发的地点开始查,看腾先生有没有中途下车,车又是从哪里消失的。”
“好的少爷,我们已经在查腾先生有没有中途下车了,车是从进入344国道,转进翼水方向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