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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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其他私塾一板一眼,规定每个时段要学什么,学多久,学到什么程度,都有规定,鹿鸣书院主张自主学习。
每日的课业安排下去。
提前列出学完这课需要的书目。
学得快的,可以自行学完,学的慢的,也知道要学什么,心里有数。
虽然,一开始,大多数安于现状的学子们都被这繁多的讯息吓到了。
但后来适应了几天,发现夫子对课业的看中程度各有不同,就有人心思活泛了,试探着不交课业。
发现夫子只是口头责罚,那心就更不在学业上了。
这年纪又正是贪玩不定的时候。
别看这只是一座山头,有着寺庙门面的鹿鸣书院,实则内有乾坤。
不说那充满江南婉约的学堂,就说那简陋的学舍吧,一眼望去,至少也是简约大气。
更有静默庄肃的藏书阁,整整好几层楼,到顶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家捐赠的孤本,或者抄录的手抄本,应有尽有,堪称余国第一藏书。
也就比独孤家的“凤鸣楼”略逊一筹。
对于爱读书的学子来说,简直就像来到了仙境,除开上课的时候,几乎一天都待在这里。
过了开头盲头苍蝇似的,一窝蜂到藏书阁抄书,回过味来的学子,开始花钱让别人抄书,都是富家子弟,那当然是谁也不愿意听人使唤。
但这不还有贫苦出身的吗?
在温知行的牵头下,囊中羞涩的寒门学子,和财大气粗的富家子弟,就牵上了线,做成了代抄书的买卖。
当然,还有人想着要代写课业的,这事自然是被温知行拒绝了。
他是拒绝了。
但总有人为了钱银能放下坚持,偷偷摸摸地做,不过,没放在明面上,知道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了学业的压力,天性好动的年轻人哪里闲得住,到处找乐子去了。
“我想,我们能成一个诗会。”岳敕把整理的课表,挂在学舍的空白墙头上,用打磨得光滑的木棍,指了指空白的地方。
“若是平时没有课业,我们也能松乏松乏,有道是,劳逸结合,各位意下如何?”
孟兰达倒是无所谓,她消遣的东西多的是,闲暇时能做的事情多了去,绣花,看书,品茗,坐不住了,踢踢毽子,养花弄草,或者干脆耍耍太极拳。
这些天下来,倒也不觉得闷。
孟寅就更是如此了,自打学了御术之后,他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爱上了这种风驰电骋的感觉,一有空就跑到马厩喂马呢。
至于齐博文,不甘心被抛下,也跟着去旁听了几场课,确认自己精力有限,到底还是决定专心学数了。
这些天来,也叫他得了趣,都开始找后面要学的书来看了。
玲珑就更不用说了,自打学了书,发现人类竟然还能有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字,她晚上修炼的时候,都还念着要尽快学会这些稀奇古怪的字。
一来二去,竟然叫她学会了一心二用,如今词汇量已经接近这年纪该有的水准了,不过,众所周知,书法,跟标准字还是有点区别。
又是隶书,又是楷书,又是行书,草书,她都不明白,明明是一个字,为何要写出那么多花样。
今天瘦点,明天胖点,今天圆润些,明天又要精练些,今天还认识,明天就不认识了。
唉,她都有点学糊涂了。
玲珑支着下颌,膝上放着本墨迹未干的书,倒是她抄书的速度,快了许多。
要不是左手还有些生疏,都能左右开弓了呢。
脑子里想着事,手上也不自觉比划着。
再加把劲,把左手也练出来吧。
没人说话,一度有些冷场。
看着小伙伴们不甚在意的样子,岳敕叹气,“也不一定是诗会,也能是什么书会,学会,武会之类的。”
这一句话,又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没发现吗?”少年老成的男童叉腰,老气横秋地说道。
“你们不觉得,我们几个,都太封闭了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