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抄起大板,举板就要再打。他身旁的老母、妻子儿媳都来拦他,梁暧也拦着。
梁宽首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从长凳上滚落下来,屁股一下就落在了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哭,直叫“祖母救命”。
殷老眼见拉不住,焦急万分,转头来求另一个孙子,却见他已经坐回了他的坐位,正端着丫鬟新奉上的茶,气定神闲的喝着。
殷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梁骁道:“你管不管?”
“祖母是让孙儿管着堂兄?腿长堂兄身上,孙儿管不了。”梁骁回道。
“堂弟,救我,我说我说!”
梁宽被他老子追着打,哭着说他的确没做过什么歹事,但结识那两个后,他就在他们面前充大,叫他们出门报他的名,至于这三个月那两个有没有顶着他的名号或安平侯的名头做歹事,他不知道。
梁骁一听就怒了,手中的茶碗被他一把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响,堂屋里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打人的收了板子,拦架的也不敢闹腾,挨打的那个反着手,轻轻踫了自己的屁股一下,痛得直哆嗦。
“管!怎么管?他把整个侯府都卖了!那两个也不必审了,和堂兄一并送去官府,我也跟着去,我只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梁骁对祖母说了一句。
殷老眼框通红,指着他道:“好,你要大义灭亲你就尽管去,祖母不求你。好歹祖母还是太祖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今晚我要给我的好孙孙在安平侯府纳妾,我看谁敢到安平侯府来拿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慕昕一下就呆住了,梁宽要纳妾,纳谁?自然是她呀!
果然,殷老跟着就对她说:“孩子,祖母今日就成全你和宽儿的情谊。宽儿受了伤,洞房是难了,今晚你们先拜堂,这是喜事,高兴些。”
史霞一顿足,掩面痛哭。
苏慕昕慌忙跪在殷老面前:“祖母,昨晚的确是误会。慕昕与宽爷也并无私情,就算有,也是以前的兄妹之情。”
殷老先是诧异,随后又露出不耐烦和嫌弃的表情,“你都送宽儿定情信物了,这还不算有情?”
“定情信物?”
苏慕昕一脸无辜,指指放在一张几上的珍珠发钗:“祖母说得可是那支发钗?”
“你这孩子怎么记性还不好。”
“错了错了,那支发钗不是慕昕的!”
“不是你的?”
“不是!”
众惊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陈明玉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六小姐梁玥,母女俩一一向堂屋里的人见礼。
陈明玉望了一眼被梁骁拿在手中的珍珠发钗,向殷老回道:“是,那支发钗是妾身借与苏小姐戴的。”
“你别随便扯个谎,帮她脱身。”孟娇显然不信。
陈明玉也不与她争吵,径直说道:“昨日一早妾身去给夫人请安,遇到了侯爷,侯爷说家中沉寂了三年,好在守得云开,侯爷当时很高兴,交待妾身给家中几位妹妹置办一些新衣和新首饰。妾身就问侯爷,是不是也给苏小姐置办一份,侯爷说一视同仁。妾身回去便准备了一些,想到苏小姐是客,先给苏小姐送去。妾身是差不多中午送去的,孟夫人若不信的话可随便找府中的人来问。”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支发钗是妾身的哥哥前两月送给妾身的,妾身一直珍惜着,没舍得戴。昨日家宴,妾身虽不能去,但妾身高兴,回去准备时就取出来戴了。去了苏小姐那里,苏小姐见妾身发上戴的钗好,又是新样式,向妾身借来戴。苏小姐小时候也是叫妾身姨娘的,姨娘的东西就算是给她了那又怎样。”
孟娇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梁骁看看苏慕昕,又看看陈明玉,好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这支钗最开始不是苏小姐的,那苏小姐就不可能拿这支钗当定情信物。祖母,”
他望向殷老,“撮合姻缘也得你情我愿,苏小姐显然不愿意,今晚的喜事依孙儿看不如就此作罢。”
殷老怒容满面,低声骂苏慕昕是“木头人坐轿子——不识抬举”。
“母亲,孩儿说句公道话。”
王宏君这时站了起来:“苏小姐虽然现在不姓梁,但毕竟也是我们这些长辈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与宽儿先有堂兄妹的名份,虽然现在不作数了,但外面知道的可也不少,宽儿要纳妾的话苏小姐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