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一回忆就想起这人是谁,以前老侯爷在世时,每年过年都会过来。他是梁老太爷第四子梁暧,只是不是殷老生的,是梁老太爷的妾氏所生。
苏慕昕连忙走过去,向他福身,叫了声“四叔”。
“苏小姐,无须多礼。”梁暧微微一笑,向她点了一下头。
“苏小姐,”
梁骁这时叫了苏慕昕一声,“你刚刚不是心闷,回屋休息去了么?”
苏慕昕正要回答,帘外有人说“大夫人来啦”,跟着门帘被人打起,从外走进一老一少两位妇人,不是孟娇和史霞是谁。
孟娇一进屋就笑着向众人说:“还真巧了,刚刚在园子里看到苏小姐,就一起过来了。”
王宏君一听此言,当即讥讽,“那还真是巧了,比出门遇菩萨还巧。”
“能遇到菩萨也是有福之人。”
殷老慢条斯理地回了二儿媳妇一句,跟着指着二儿媳妇对面的空椅:“大儿媳妇,你也劳累了,快坐下吧。”
王宏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母亲,儿媳哪敢坐呀!”
孟娇猛吸一口气,突然掩住口鼻,大哭起来:“一直在这个家兢兢业业,没想到儿子没教好,惹了侯爷生气,儿媳惶恐呀。”
史霞连忙扶住婆母,也跟着哭了起来。
孟娇继续哭说:“原本是一家人,这样闹一场,传扬出去还不是惹人笑话,难道哪家还会夸赞大义灭亲之举。”
“大伯母这样说,反倒是侄儿的不是了。”
梁骁气不打一处来,不想与一妇人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转而向苏慕昕说:“这里没你什么事,回屋去。”
“苏小姐是苦主,这件事因她而起,怎么没她的事。”
殷老斜睨孙儿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向苏慕昕,柔声对她说,“孩子,别怕,你的来意是什么?”
苏慕昕偷瞄梁骁,见他皱着眉,一副耐性快要消磨殆尽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殷老拜倒:“老夫人,昨晚之事是一场误会,并无掳人一事,宽爷……是闹着玩的。”
她埋着头,看都不敢看梁骁一眼。
梁骁心里跟明镜似的:“苏小姐,你再怎么也是家父故人之女,如果有人在安平侯府为难你,本侯为你做主。”
“你一直说你堂兄强迫苏小姐,那苏小姐伤哪儿了?是缺胳膊还是缺腿了?她这还不是好好的。”
殷老转头夸赞苏慕昕明事理,并让苏慕昕放宽心,有她在的一天,没人敢难为她。“你也叫老身一声祖母,如果你和宽儿真有情,祖母为你们做主。”
苏慕昕听得暗暗着急,正要解释她和梁宽并无私情,不想梁骁走到她身边,也要给她做主,让她实话实话。
“侯爷,昨晚真的是误会。”
她左右为难,觉得这件事是自己愧对这位兄长。虽说他是想趁机整顿家风,但实实在在也是在为她出头,而且昨晚答应出来作证,这时候阵前倒戈,她甚至有种背叛了他的感觉。
“我这是为你做主!”
梁骁恼怒极了,低声喝问:“难道真是你主动勾引?”
“苏小姐是苦主,苦主都不追究了,孙儿还不罢手吗?你是祖母孙儿,宽儿是你堂兄,也是祖母的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看着你们两兄弟起了龃龉,兄弟阋墙,祖母心如刀绞呀。”
殷老说到这儿,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拿着手帕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梁頫赶紧走到母亲身旁,弯腰劝慰母亲,跟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惹母亲伤心了。”
梁宽一脸不服,这时说:“我也没对她做什么,既然你们觉得我占了她便宜,那我纳了她,给她一个名份好了。反正我们梁家养了她那么多年,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我呢……”
“说得什么昏话!”
梁頫怒视儿子,越看越气,抢过护院手中的大板,朝儿子屁股上重重打去,“大晚上的你开什么玩笑不好,开这种玩笑,吓着苏小姐不说,还让你堂弟误会。”
“哎呀,你打儿子做甚!他那么大了,你从没打过他!”
孟娇哭着就来拉丈夫,史霞不敢拉公公,在旁哭成了泪人儿。
梁頫甩开妻子,打了十来下才住手,指着苏慕昕,命令儿子跟她道歉。
梁宽哀嚎连连,偏头看着苏慕昕:“苏小姐,昨晚原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吓到你了,对不起呀。”
直到梁宽挨了打,并向她道歉,苏慕昕心中的委屈才真真正正的缓解不少,虽说他道歉道得并不真心,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宽爷以后还是不要同慕昕开这样的玩笑,慕昕胆小,经不得吓。”
梁骁见家里人串通了苏慕昕在自己面前做戏,不由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