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吃了消炎药,体温降下来一些,只是看起来兴致不高。
垂着脑袋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长洺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他扯住安离的脚踝,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安离瘫在床上,衣服被拖上去,露出过于纤细的腰肢,无辜地眨了眨眼。
“起来,把水喝了。”
安离没有动,他宁愿现在陆长洺把裤子一脱像往常一样粗暴地上他,也不想看见陆长洺端着杯子让他喝水。
陆长洺皱了皱眉,把水杯往床边桌子上一丢,水溅出来了大半,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看也没有看一眼。
“你今天发什么疯?”
安离看着陆长洺,眼神没有波动,像木偶一样。
但是安离并非没有情绪,他只是希望陆长洺就像往常一样,摔门就走,而不是站在这里等他一个回应。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双向的,应该都是单向的才对。
他们之间应该是静默的,没有任何交集的,而不是像随便哪个电视剧里面,两个人可以抱在一起互相舔舐皮毛,交换自己的悲伤与爱那样的关系。
但是陆长洺就站在这里了,打破了安离的舒适圈,问他要一个回应。
他想要什么什么呢?得到爱的欣喜若狂或者是得偿所愿的潸然泪下吗?
安离都没有,他给不了陆长洺这些,他只觉得恶心和恐惧。
陆长洺终究还是离开了,没有太多纠缠,甚至臭了脸,看起来大概之后十几天不想见到他了。
于是安离安心地眨了眨眼,站起身把那杯水倒进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
明天他要去把这颗痣点掉,没必要留着这个为了区分和别人不一样的痣了。
或者再找个什么办法气一气陆长洺,他多希望陆长洺只是喝醉了,或者是突然觉得良心发作。
最好起来第二天陆长洺就恢复正常,其实安离对陆长洺的话是不太信的,甚至有点觉得陆长洺是不是在戏弄他。
但是安离确实是被恶心到了,感觉今晚都会做噩梦的程度,不过还好,陆长洺对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多耐心,可能就是心血来潮吧。
安离摸了摸眼角的痣,安心地睡去。
而陆长洺就有点睡不着了,一般像他甩脸离开,安离不出意外都会站在他的门口道歉,那怕陆长洺从来都没有开过一次门。
甚至有次下了大雪,陆长洺把安离真的赶出去了,安离也没找地方躲着,就是穿着那么薄薄几件衣服,可怜兮兮地站在大门前吹风。
衣服都湿透了,甚至看起来已经有点失温,脸上有着异样的红,陆长洺这才骂了安离两句,让他滚进来。
安离抬起头,求陆长洺能不能原谅他,也不进去,就抖着身体问。
陆长洺受不了了,说原谅。安离才像缓了一口气一样,倒在陆长洺怀里,发了三天烧。
陆长洺是受不了安离这幅蠢样,但是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他没想到今天等到后面那么晚,安离居然现在也没来找他来道歉。
就因为说了一句我也爱你?真是他妈的,这就蹬鼻子上脸了。
陆长洺很晚才睡,但是起得很早,生怕和安离撞上面一样,扯了件衣服披身上,早饭没吃就走了。
在公司忙到下午,陆长洺一整天,反反复复地看手机,除了工作消息和几个有病的朋友,没有安离的消息和电话。
陆长洺于是把手机摔地上,沉着脸继续看文件。
新助理走进来,有点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把文件夹给碰到了,哗啦啦地全撞掉在了地上。
陆长洺顿了顿,勾起嘴角冷笑,发了好大一通火,也不说脏话,就问,是不是以为自己应聘上了,就可以在公司里撒欢?
新助理不敢反驳,低着头连说不好意思。
陈助理看了,拽住新助理,把人赶紧拉出去了。
陆长洺越来越烦躁,工作效率反而变高了很多。往常堆积在这里的,居然看完的耗时少了一半。
开完最后一个会议,陆长洺甩手就走,打算出去找人喝酒。
几个人围着陆长洺坐,有些坐的端正,有些歪七倒八的,衣服穿得昂贵又不失随性,端着酒相互聊着没营养的话。
“陆哥,今天怎么脸色这么差。”徐成煜给陆长洺倒了杯酒,乐呵呵地问。
陆长洺没说话,一口闷了。
“……哟,今天陆哥这么猛,等会安离来接你吗?”
提及安离,陆长洺又脸黑了,把酒杯一放,说:“就非得是他?”
徐成煜笑了,给陆长洺又倒了杯酒:“怎么了?安离也能惹你生气成这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不惹我生气?”
“那不好说。”众人七嘴八舌,“陆哥你什么时候挤出心情对他费力气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