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放在我身上,感觉没有说服力。”陆尧砚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像是只要他一松口,对方就能把他收进怀里。
陆尧砚讪笑,又装可怜道:“和竹,不碰到你,我就一直觉得像在做梦。”
闵和竹想起陆尧砚漫长的暗恋史,心想他们要化解所有的隔阂,看来任重道远。
“……好吧。”闵和竹忍耐着害羞的感觉,勉强许可了陆尧砚的触碰。他垂下眼帘,回避着陆尧砚炙热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就想找一个降温的话题脱困,“你和饶莛……以后怎么办?”
陆尧砚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放弃职务,他应该会很高兴吧。算是他嘴里的遭报应了。”
“就不能修复关系吗?”
“和竹,有些关系破裂以后,很难再回到原点了。”
“有点可惜。”饶莛本性不坏,只是有点不接地气的天真。这样的朋友相处起来应该不赖,要不陆尧砚也做不到和对方一起辛苦创业。
“可惜?”陆尧砚笑了,“他挺恨我的。”他的嘴角上扬,却若有所思。
“如果一开始只是朋友关系,我想,你们应该也——”也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吧,闵和竹想。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做朋友才和他认识的。”陆尧砚慢慢讲到,似乎想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和点,“我只是看上了他的能力和背景,想和他合作。”
闵和竹不说话,他只觉得事情没陆尧砚说得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纯粹地利用,怎么到最后两个人会闹成这样。
投入了感情,对方感觉到了,才会在后来因为关系中参杂了算计而愤怒、失望。
这是这点,闵和竹没有说出口。
他们毕竟是成年人了,不是从前有了心结,说开就可以继续当兄弟的年纪。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和陆尧砚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出于私心嘱咐到:“如果有一天遇到能帮的忙,你帮帮他吧。”
“为什么?”
“因为他帮我找过房子,你就帮我还一下这个人情嘛。”
“这个事,我得考虑一下。”先前还油嘴滑舌的陆尧砚,倒变得谨慎起来。
“你不愿意么。”
“你拜托我,我拒绝不了。只是要怎么帮,我需要想想。”
“还真有要帮他的地方?”闵和竹有点惊讶,他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陆尧砚真还在心底藏了事。
“和竹,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知道什么呀,到底什么事?”
“公司产品方面的问题。他应该也清楚,只是他的性格我了解,优柔寡断,要纠结很久才能做决定。”
“我不说,你还真的当无事发生?”
“他也是成年人了,不能什么事,不管重不重要,都要征求我的意见,由我来替他承担责任吧。”
“……也是。”闵和竹不清楚陆尧砚和饶莛的日常相处模式,但赞成陆尧砚的观点: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不过你拜托我,我就再和他分析一下利弊。至于怎么做,是他的自由。”
“嗯。”陆尧砚大概也不会再告诉他更细致的东西了,毕竟他没有参与,也无法理解陆尧砚的考量。闵和竹没有追问下去。
陆尧砚转而提起了更现实的问题:“和竹,饿不饿了?我去买点菜,待会做饭。”
闵和竹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间,直言到:“点个外卖吧。”
“外卖的味道有我做得好吃吗?”
“没有,但现等你买菜做饭,大概我已经饿死了。”
不说还好,陆尧砚一提起吃饭,他的胃反而抗议起主人的忽视来。
陆尧砚不好意思地笑笑:“吃什么?”
“你先让我起来,我去拿手机。”
……
和陆尧砚和好之后,日子忽然变得很快。
公司察觉到他无意留下之后,便不再拖延离职程序,结清了他扣除下月五险一金之后的工资。
在陆尧砚的提醒下,闵和竹带走了解除劳动合同的协商说明,以及盖章签字的工作信息移交说明。
从人事部回来之后,闵和竹便开始默默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呆的时间不长,还没能和所有人打好关系。在和相处得还可以的同事简单告别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忙碌的平静。
只不过,他虽是这里资历最浅的员工,也和大家一起经历过许多酸甜苦辣。即便是再寡淡的性子,这些回忆也悄悄改变了他的心。
真的说出告别之后,他不禁有点难过。可自己做出的决定,他愿意负起责任。
闵和竹提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工位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同事。
口袋里的一次性门禁二维码使用结束后,他就真的要和这里的一切失去关联了。
祝好,闵和竹在心中默默念着。
出了门,他把先前编辑好的短信,发给了没能亲自告别的同事们,然后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给各家公司送外卖跑腿的外卖员,有的在检查下一单应该去哪儿,有的在闲聊,这附近的单子哪家写字楼的安保难通过。
原来他坐在办公室的时候,是没有心力去关注这些事的。
离开电梯,闵和竹在写字楼大堂站定了一会儿。
坐公交回去,还是打辆车呢?他怀里的锦旗实在有点占空间,但他现在没有固定工资进账,每花一分钱,都是从未来的储蓄中扣。
闵和竹正犹豫着,却接到了陆尧砚的电话。
“和竹,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