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打得也不重?要把你打到骨折,你才觉得严重吗?”
“没那么夸张。”苏承望叹了口气,“饶樨,算是我和他以前的积怨吧。”
饶樨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被气得无语,而后才气愤地喊到:“你不想我管,我就不管了,以后我都不管了。”
“小樨,别生气。”苏承望连忙握住饶樨的手,“这是我们高中时候就累积的矛盾了。”
饶樨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闵和竹也在场,最终选择了沉默。
站在一旁的闵和竹浑身僵硬。他没想到自己和陆尧砚的事,能把苏承望也卷进来。
“对不起……”他的出现破坏了饶樨和苏承望平静的生活,闵和竹恨不得自己能够原地蒸发。
“和竹,别想太多。”苏承望挥挥手,表示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苏承望没有责怪他,但闵和竹心里的愧疚感愈深:“抱歉,我不应该来的。”他好想吐,但是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胃酸翻涌,烧灼着他的胃壁。
他就不应该来B城,就应该把和陆尧砚度过的时间当作南柯一梦,醒来就该回归正轨,过好他从前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所有人都感到痛苦。
“你来是为了解决问题,导致问题没解决的是他。你能够预知这种事吗?”苏承望只是反问他,“的确和你有关系,但就算你在,你要怎么阻止?”
苏承望的言辞犀利,叫他哑口无言。
“和竹,别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担在身上,没有意义。”苏承望摇摇头,“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今天发生的事,不是你能够掌控发展的。”
“我出去走走吧,你们慢慢聊。”饶樨插话道,他的语气平静,闵和竹听不出他的情绪,反倒有点紧张:“饶樨……”
苏承望则是直接抓住了饶樨的手臂,阻止对方离开到:“小樨,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回避。”
“感觉我不应该在场。”饶樨的情绪低落下去,“你们聊吧。”
“我知道有些事你一直很在意,但觉得说出来我也不会理会,所以你不问。小樨,我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也不是那样冷酷的家伙吧?”苏承望摸了摸对方的发顶,安抚着对方的情绪,“既然今天有机会,就好好聊聊。”
他们在餐桌边坐下来,苏承望自然而然地成为这场谈话的主导人。
他先提起了陆尧砚的事。
“和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家庭情况。但他的家庭条件要比你差很多,所以他对你一直是很自卑的。”苏承望简单地介绍起来自己对于陆尧砚的了解。
闵和竹不由得一怔,他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事:“自卑?”那个在人群里万众瞩目的家伙,和自卑这个词有什么关联?陆尧砚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信到令他无语。
“他极力隐瞒这点,但他对所有人都无法信任,已经暴露了他自身的脆弱。”苏承望慢慢谈起自己的个人看法,“一个自信的人,会始终如履薄冰吗?出生在幸福的家庭中,他有父母作为缓冲,来消化现实负面影响。但他没有,所以他必须尽可能回避所有‘失败’,确保自己不被打碎。”
闵和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他觉得苏承望说得很有道理,可在说这些话的人是苏承望,给闵和竹带来了一种割裂的感受。
他从前以为,苏承望和陆尧砚算得上哥们,可为什么苏承望的说法,就像是把陆尧砚当做了观察的实验品:“你……你一直在观察他吗?”也一直在观察我吗?
苏承望理所应当地答道:“你在观察谁,这个谁又怎么不会注意到你,向你投来视线?”
闵和竹突然觉得面前的苏承望很陌生。
他记忆里的对方温和宽厚,不是如今这个对陆尧砚剖析得头头是道,让他有点背后发冷的男人。
苏承望瞥了他一眼,意识到他似乎没跟上自己的思路,于是顿了顿,决定从事件开端来讨论自己将要展开的话题:“这样吧,我们按照时间线来整理一下。”
“高中时候,他没有对我爆发情绪,也是清楚我对你没有感情上的兴趣,于他不会造成威胁,但如果贸然对我发火,肯定会引起你的迁怒。”苏承望娓娓道来这十多年来,对于他们三人之间关系的理解,“因为他讨厌他,和因为我讨厌他,这是不一样的概念。他用尽全力想让你对他的看法,只是围绕他本人产生的,想把我剥离出去。怎么说呢,站在局外人的视角来说,在关于你的事上,他很好懂。”
苏承望的看法很有逻辑,可闵和竹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苏承望发表的言论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究竟应该先对苏承望眼中的陆尧砚感到诧异,还是对苏承望与从前在他脑中留下的印象产生反差而惊讶。
“怎么了?我说的话还跟得上吗。”苏承望主动打断了自己的节奏,给闵和竹一个缓冲的空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听懂苏承望的每一句话,可感情上有些处理不了接二连三的冲击。
“和竹,我是一个追求效率的人,在感情问题上,没有小樨那么圆融。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希望提供一个相对客观的第三方视角,帮助你做决定。”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一直这样观察着……我和陆尧砚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