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砚没从他没头没尾的话里，找到接话的灵感，愣了一会儿才问到：“什么？”

“没什么。”这种事说出来也解决不了。陆尧砚大概也没想过，公司会想要利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更何况，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又何必找不愉快呢？想到这里，闵和竹有些觉得自己的郁闷没劲。

他甚至没有把话题糊弄过去，而是直接提起先前被同事提醒的事：“你早上是不是把香水蹭我身上了？”

这种标记地盘的行为，闵和竹实在是不由得发笑。陆尧砚都几岁了，怎么还有这种小心思。

“这个嘛……”陆尧砚顾左右而言他。

闵和竹伸出手来，捏了对方的手掌一下，算是惩罚：“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没有。”陆尧砚否定得迅速而坚决。

闵和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怀疑陆尧砚还有点道理，陆尧砚怀疑他，简直是倒反天罡：“那你还这么搞？”

陆尧砚有点沮丧：“谁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可是我好想说出来。”

“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很刺激吗？”闵和竹这么说着，心里却有点意外。

他以为像陆尧砚这样的人，不应该会有这种想法。

他不熟悉商业运作，但也知道这种新闻要是爆出来，大概对陆尧砚个人的形象以及未来的发展都不好。

陆尧砚是个精明的人。那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在逗他开心，还是发自肺腑？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闵和竹不得不拍拍自己的脸，阻止思想继续滑坡。

“和竹，你是不是不高兴啊？”陆尧砚小心翼翼地问到。

他先前没回复，大概是误解了自己的怔然是因为不高兴，所以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这种事应该感到高兴还是生气呢？闵和竹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的心情。

“我不知道。”他如实相告。

“怎么还有不知道这样的选项。”陆尧砚小声嘟囔到，似乎在抱怨闵和竹的不上心。

“陆尧砚，说出来对你比较不好吧。”闵和竹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避免心思细腻的对方胡思乱想，“你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不怕影响个人形象吗？”

“我怎么会觉得——”陆尧砚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闵和竹观察着陆尧砚的表情，意识到陆尧砚也许是气极了，于是连忙开口道：“就算是别人不知道，我们就是在一起了呀。”闵和竹不得不在陆尧砚明显委屈起来之前，抓住了对方的手。他示意性地摇晃着陆尧砚的胳膊，软声到，“人家都说秀恩爱分得快，那我们还是悄悄谈会更长久，对不对？”

陆尧砚的情绪在他的服软下缓和下去：“但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会有那么一天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闵和竹应到，可难免想，会有那么一天吗？

公不公开的，他并不是那么有所谓。只不过陆尧砚对这件事好像很看重，那么不论他怎么想，都不太适合在这时候和对方唱反调。

“唉。”陆尧砚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们的气氛忽然变得低沉。闵和竹不太习惯，他还是喜欢和陆尧砚吵吵闹闹的气氛。

上班已经够疲劳了，又何必沉溺于这些暂时解决不了、只会带来烦恼的事呢？

他主动把话头引到了其它事上：“陆尧砚，我们去买点卤菜好不好？”

“喜欢吃？”

“喜欢啊。”平常实在是没有耐心自己来菜市场买罢了，顶多在外卖程序上叫个外卖。只是闵和竹也知道，真正好吃的店，几乎不会线上接单，毕竟线下就够卖完了。

“我之后也可以给你做。”

“哇，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闵和竹不禁想到，陆尧砚是不是还会许多他不曾设想过的技能。

看来他们分别的这么多年，陆尧砚是真的实现了全面发展。倒是他离开了学校以后，被便捷的网上购物惯坏了，除了公司和快递站，堪称足不出户。

陆尧砚矜持但难掩骄傲地笑了一下：“家庭版很简单啊。”

“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闵和竹也笑起来。他想真心夸奖陆尧砚几句，可出口还是词穷，说不出天花乱坠的话。

然而陆尧砚给面子地微微仰起头，很满意闵和竹的夸奖。

好像狗或者猫，闵和竹一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陆尧砚的脑袋。

陆尧砚怔了一下，闵和竹看到他呆住了，马上就想收回自己的手。

不好，他居然忘了现在在外面……还好现在的时间段，菜场附近人流量不大，大家也都忙着回去，行色匆匆。

陆尧砚却在闵和竹的手垂落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指：“和竹，我终于牵到你的手了。”

闵和竹眨了眨眼睛，纳闷道：“我们没牵过手？”

都同床共枕几次了，陆尧砚还喜欢像搬桶装水似的把他搬来搬去，他们难道没有牵过手吗？闵和竹搜寻了一下自己的回忆，发现他和陆尧砚的确没有过正经的牵手。

闵和竹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

“你怎么还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