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砚说得就像是要当自己的僚机一样,他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联系不上。等我毕业他们已经谈了。挖墙脚是不道德的事,你想说你干得出来?”闵和竹抬头瞥了陆尧砚一眼。
陆尧砚没有笑,也没有回答闵和竹的问题。
闵和竹没怎么见识过面无表情的陆尧砚,对方在他面前总是吊儿郎当的。
直觉让他有点发怵,嘴上还是说到:“陆尧砚,强扭的瓜不甜。”
陆尧砚还是没接话,他垂下眼,看上去心事重重。
闵和竹不知道陆尧砚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有点毛毛的。
他借口找护士倒水,就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
闵和竹端着纸杯回去的时候,本想大发善心给陆尧砚喝一杯,却发现对方已经合上眼开始打盹。
睡着了的陆尧砚看上去好像在做噩梦。他的眉头紧锁,嘴角也向下,似乎正咬着牙。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闵和竹默默总结到,伸手拍了拍陆尧砚的脸,把对方唤醒:“你喝不喝水?”
陆尧砚缓缓睁开眼,有点恍惚地看向他。
“你还没走?”
“不是你让我留下的吗?”闵和竹感觉匪夷所思,“陆尧砚,你是不是也发烧了。”
闵和竹伸出手去摸陆尧砚的额头,感觉体温正常:“没烧啊,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我还以为你烧傻了。”
陆尧砚安静地凝视他,直到闵和竹自己意识到他们似乎太过亲密,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摸了沸腾的水壶,猛地把手收了回来。
闵和竹把纸杯塞进陆尧砚手里,欲盖弥彰地粗声道:“水。别把你渴死,待会警察又来找我做笔录。”
陆尧砚小口地啜饮起来,看得闵和竹一愣。
陆尧砚在他面前装什么文雅呢?明明以前他们在校队培训的时候,陆尧砚都是直接抢他的水。
一股对于青春的怀念涌上心头,可激发它的对象却是陆尧砚,实在是太诡异了。
闵和竹狠狠摇晃脑袋,把这种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你能自己走了吗?”闵和竹故作不耐烦地去看手机时间,“我要回去休息了。”
陆尧砚点点头。
“那就别赖着不起来了,走吧。你要是明天还不舒服,自己叫个救护车。”
……
闵和竹没想到昨天晚上陆尧砚一度要英年早逝的样子,第二天又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视线里,看上去比他还精神。
精力旺盛看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怪不得陆尧砚能干销售。
还好他们俩的部门不重合,工作也基本上搭不到一块儿去,就算陆尧砚初来乍到,自有市场部会去和他对接产品的事务。
此后几天,闵和竹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和陆尧砚的接触,尽可能不让他们的行动轨迹重叠。
可偏偏恰好撞上了公司一年一度的团建,他本不想参与的,也被组长半开玩笑地指名一定要参加,说不定能够多交几个朋友。
闵和竹不喜欢团建,但听了这话也知道对方的潜台词。
他这样老是逃避团建活动,在公司的人看来就是不想融入集体,迟早要辞职。
闵和竹知道,就算他认真工作,也只是完成了劳动合同上约定的部分,其它在公司要完成的内容,不是他想逃避就能一直逃避的。
要是他想呆下去,也不得不学会去应对。
早知道入社会后这么麻烦,他就继续在他抠门得要死的导师手下再混个博士了,起码在校时候他要处理的人际关系不过是几个人。
虽然不乐意,为了能够最低维系人际关系的闵和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准备好了行李,和公司人坐大巴出发去郊外的基地。
公司安排了几张车,本来是按部门来排的座位。但陆尧砚自己申请要坐闵和竹旁边,他们部门居然也同意了——他们产品部倒也乐得去和销售部聊聊八卦,闵和竹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事情就定了下来。
陆尧砚上车就开始分发小零食和饮料,实在把人情都做到位了。
到车尾的闵和竹身边时,他才把刚刚无可挑剔的笑容面具给扔到了一边,直接把还有水珠滑下的汽水贴在了闵和竹脸上,激得正在发呆的闵和竹打了个冷颤。
“你干嘛?!”闵和竹没好气道。
“我坐你身边这么不爽呀?”陆尧砚把汽水塞到他手里,“上来也不和我打招呼。”
“你是大明星出行呀,还要我尖叫几声,把你的大名拉横幅才行是吧?”闵和竹把汽水往陆尧砚的袋子里塞,坚决拒绝对方的糖衣炮弹。
“不喜欢?你不是就喜欢喝这种橙汁汽水么。我特意给你留的。”
一听到特意两个字,闵和竹就往里又多坐了点:“无事献殷勤。”
陆尧砚怎么知道自己习惯喝橙汁?
但也不是他喜欢,不过是因为当年苏承望就喜欢喝些传统口味,他也懒得挑战新口味。
“你想说其实你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当时苏承望喜欢,是吗?”陆尧砚忽然不冷不热地把事实挑明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