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此工艺的玉雕师傅,也难遇第二个。”
“就是因为这凤雕难得,且合了右相大人的姓氏,我才想着呈奉上去,替家里博一个前程。”
“谁知道却……”
“哎,都怪我识人不清。”
沈万金宽慰道:“这么难得的玉佩,见过的都会有点印象,打听起来就更容易了。”
“时兄弟放心,哥哥一定帮你找回来。”
凤婵音拱手道:“那就劳哥哥费心了。若真能找回来,小弟一定摆上一桌好酒,好好感谢哥哥。”
感谢完,又转而道,“若找不到玉佩也就罢了,大不了回去挨一顿揍。”
“但这个王贵,我必须要找到他。不折他两只胳膊两条腿,我这口气就顺不下去!”
沈万金很欣赏她这副有仇必报的性子,再三保证定会帮她出这口恶气。
两人相谈甚欢地走出小茶室,直至送到赌坊门口了,才拱手告别。
星时从人群里将玩得乐陶陶的空时揪出来时,正碰上乐哉哉往回走的沈万金,星时客气地跟对方道了别。
谁知沈万金对凤婵音热情得很,对他却是极为冷淡,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星时盯着他的背影,再次感到万分不可思议,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一开始,不是他在居中打圆场,调节气氛的吗?
为什么最后被冷落在一边的,是他这个中间人啊?
只能说人和人的缘分就是那么莫名其妙,“臭味相投”这个词,他今天算是充分认识到了。
凤婵音见他立在原地不动,走回来碰了碰他,小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可疑之处?”
星时看着她,摇了摇头。
没有可疑之处,只有可叹之处。
叹小师妹那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那就走吧。”凤婵音催促道,“时间有点久了,我午睡也该醒了。”
她是以午睡的名头偷溜出来的,得“按时醒来”才行。
星时点点头,三人快步往外走去。
才刚要踏出赌坊的门,却恰恰与另一波人撞到了一起。
对方赫赫扬扬带了十几个家丁,好不气派。
凤婵音抬眼看去,就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哪里熟悉的面孔。
她立住脚,扯了扯师兄和师弟,示意让对方先走。
方才对凤婵音他们爱答不理的那个小伙计,看到这群人之后,立刻小跑过来恭送道:“凤公子,今儿走这么早?不多玩一会儿?”
“小心脚下门槛,别绊倒了您嘞!”
那位凤公子眼都没带看他的,大步流星地跨出去了。
伙计也不觉得对方轻慢,欢欢喜喜地高声道:“您慢走!天字号房,我们小东家都为您留着呢!”
走在最后的一个家丁,随手丢了一块碎银子进他怀里。
伙计喜得见牙不见眼,笑呵呵地掂着银子的分量,自言自语道:“不愧是凤家公子,就是阔气。”
凤婵音等那位阔气的凤公子的豪华车驾启动之后,才迈步往外走,星时和空时紧跟而出。
待走出一段距离,空时才小声问道:“凤公子?刚刚那个阔少爷,也是你们家的吗?”
凤婵音沉思片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犹豫道:“大概……是吧。”
星时道:“凤姓在我国并不多见,随从那么多,又能被聚宝斋奉为上宾的,怕是只有你们一个凤家了。”
他好奇道,“他是你哪一个兄长?还是年纪小些的族叔?”
“应该是……兄长。”凤婵音沉痛道,“但具体是哪个哥哥,我也不太确定。”
因为与对方年纪相仿的兄长,她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亲哥!
若真是他,凤婵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读书上进,却成了赌坊天字号房的常客。
看来他们凤家的未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她自己刚才是在装朽木,而这位不知名的“凤公子”,是真朽木啊!
若真是她亲大哥,她还是劝父亲母亲早日把弟弟培养起来吧。
虽然她还没见过那个才十岁的亲弟弟,不知他靠不靠谱。
但他胜在年纪小,就算现在不是很好,总还有教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凤婵音不禁感慨,她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一边要忙着调查刺客的事情,一边还要关心兄弟们的教养之事。
这个家没有她,迟早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