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谣言源头皆指向自己。
原先与自己其乐融融的师弟师妹,还有那些对自己早已不满的长老们,便开始对自己恶语相向,将脏水泼在了她身上。
她低低笑出声,多可笑,没有了师傅,她这数年来的所作所为,在其他人眼中犹如尘埃。
有妖兽见她凝滞半晌,不再动作,便趁机嘶吼着冲了上来。
直到腥气逼近眼前,江泠风才堪堪抬起迷蒙的一双眼,只轻飘飘地一抬手,一扬剑,那只领头的妖兽便身首异处。
妖兽喷涌而出的血溅满了整把长剑。
剩下妖兽似乎被激怒,一时洞内不断地回荡着诡谲嘶吼声。
江泠风垂眸停驻半晌,才慢慢将手握紧,荡了荡剑身。
滴答滴答,剑身缓缓流淌下黑色血水。
洞中血腥气渐浓,浓重味道引来了更多狂躁的野兽。
远处接连传来妖兽的嘶吼,果断地朝着这边涌来。
她浑然不觉,只抬腕看了一眼手中长剑。
这把夺来的长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剑身早已出现不少缺口。
她荡了荡长剑,声音粗粝,显然再也撑不到她重新出去的时候。
她低笑一声,声音沙哑,自言自语:“都想让我死?”她眼神骤然一厉,“可我不愿!”她调动身上最后灵力,运气如龙,长剑发出低鸣,似乎也在期待一场血雨腥风。
群兽踩过地面,山洞似经历了一次地动山摇,地面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雾气茫茫,唯能听见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泠风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群妖兽的尸体中,身着早已辨不清颜色的长袍,她右手青筋暴起,握着一把长剑,长剑周身萦绕着微博的灵力。
最后一头发狂妖兽方死在她剑下,沉重□□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埃。
江泠风垂眸停驻半晌,才慢慢将手握紧,开始拔剑,只是她也战至力竭,手中长剑脱离,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便倒在了地上。
她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透支的身体使不上一丝力气,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这种冰冷的感觉,让她回想起了很久以前流离失所的过去。
她使劲眨眨眼,挥散那种能吞噬人意识的感觉。
不远处长剑躺在地上。
她哆嗦着嘴唇,伸出手指想抓住那把唯一的剑。
她只剩这把剑了。
江泠风心想。
手指一寸一寸地挪过去,身体也跟着慢慢地挪过去。
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滴的一声,她的灵台犹如被雷击中,疼得她忍不住沁出了一丝眼泪,止住了动作。
模糊奇怪的声音似乎直达她的意识。
男人的声音一惊一乍,脚步声自远及近传来。
江泠风费力睁开眼睛,只见到一角长袍和黑色长靴,伴随着惊喜的男声。
【总算有个能用的道具了,不错不错。】
江泠风本能想驱除这道扎根于身体的声音,只是那些声音一直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这场面,都赶得上我在游戏里地图炮的时候了,只不过不能自行马赛克么,看多了真想吐。】
脚步声骤停,悠然声音转变成惊诧。
【让我来捡捡有什么宝物……等等这里怎么有个人啊!】
有一道陌生气息疾速靠近,男声清晰地响在自己耳边。
江泠风闻言,艰难抬眸,撞进了一双紧张的狭长双眸里。
他只字未说,江泠风却清晰听见另一人的声音响在耳畔。
【啊啊啊我不会误伤到人了吧!】
江泠风昏过去之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似乎中了什么奇怪的术法,听见这个人的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