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亚之所以对那时有时无、滴答作响的水池龙头过于敏感,是有原因的。
第一天刚来这的时候,只觉得老宅子昏暗压抑,真没觉得害怕,毕竟房子是要有人住才会有人气儿。上下好好收拾收拾、装饰装饰也就其实阳光了很多。所以她第一次在厨房里听到背后流理台上的早餐麦片自己翻倒的声音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第二天,辛西亚从附近饭馆打包回来的棕色纸袋里拿出一盒白切鸡时,确实好像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就有点犯规吓人了。
于是她加快了装饰房子的速度,除了阁楼和一楼那间墙纸上绣着家谱树的怪房间外,辛西亚装扮了个遍。希望这样能使这间阴暗的布莱克家族传下来的宅子透露些许生机来。
可直到今天早上她从床上起来,她昨天泡澡时在浴室脱的内衣没收拾,此时却离奇地出现在了床脚上。
真是见鬼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克利切替她收拾的?可那条黑边内裤根本没叠好,摆着一个像是被谁随手使劲一扔的姿势。难道这是克利切针对自己改变老宅子装饰风格的报复?可这举动明明透着丝好意,夹杂着一丢丢的……骚扰?
好像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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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
小天狼星躺在床脚的软垫矮凳上,无聊地一声声数着女人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认为她是一个有点邋遢的女人,浴室里内衣满天飞也不知道捡起来。
可她明明又在装饰这所讨厌的房子上毫不马虎。
那就是明晃晃的勾引了。
对,没错。他对自己点点头说道。
故意把内裤扔在地上扬长而去,等着我像只流浪狗一样眼巴巴地过去闻,再眼巴巴地叼起来给她送回来。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想这么干。
才怪。
半夜,我在她身边绕了两圈,发现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大部分的是嘀咕。我尝试着隔着被子把手放在她的脚上。也怪,梦话很快就停止了,她翻了个身,露出藏在长直发里的小耳朵。
她睡觉的模样很乖巧,但我真的猜不出她究竟多大了。
我最后还是把地上的内衣收拾了。花了我好几个小时的功夫才把它们捡起来。
不是因为我这个幽灵身体不好用,而是太好用了,好用到我又流了蓝色的鼻血。
但我完全是本着一个好房东身份的。
别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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