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澜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与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他红着眼,抱着他们大哭,哭到自己麻木,直至眼睛里干的一点泪都挤不出来。
男女欢爱,就是他父亲递给他母亲杀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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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不安分地动了下,腿架上了薛从澜的腰。
薛从澜彻底醒过来,不再由着她所动,他站起身,低睫看向祈愿。他正准备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制止她乱动,可就在绳子靠近祈愿的时候,她骤然清醒过来。
“大师兄!”
祈愿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她的房间。而刚刚,她明明在洗澡,不是么?
“我睡着了,梦游进了大师兄的房间。”
薛从澜蹙眉:“梦游?”
“那为何不进裴观,穆舒瑶的房间。”
祈愿被他问的一愣:“梦中之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为何。”
薛从澜默声,不再质问下去。
祈愿从床榻上下来,回头看了眼,她不仅闯到了薛从澜的房间之中,还爬上了他的床。
之前就因她的触碰,薛从澜对她格外厌恶,这一次,岂不是彻底触到了他的逆鳞?
她说:“我让小二将新的床铺被褥给大师兄换上。”
“嗯。”
薛从澜无笑无情,祈愿从他屋子之中离开。
这次,他竟然轻易放过了她?
薛从澜看着门扉被她阖上,心中有了答案,为何她去的房间不是穆舒瑶和裴观的,而是他的。
他母亲只告诉他这血契蛊可以保护他,那道士也只告诉他这血契蛊的宿主会对他忠诚。而如今来看,这血契蛊,或许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令宿主对养蛊之人产生亲近的欲望。
难怪,祈愿总是不可自控地靠近他。
要早日用寒玉将血契蛊从她身体之内取出来才是,以免未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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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从薛从澜的房间离开,往前走的每一步都疑惑非常,她也在想,为何她走进的是薛从澜的屋子,而不是穆舒瑶或者裴观的。
还有,她时常闻到了的那股松木香的味道,只有薛从澜身上才有,也只有这股味道,才会引诱她做出糊涂事。
若是,自己将来闻不到他身上这股松木香的味道,是否就可以解了这困局?
祈愿有了法子,当即便去医堂询问大夫了。
薛从澜站在窗边,看着祈愿从客栈之中出去,想她此时也是满脑疑惑,原本对她的靠近感到的厌恶之感,也在此刻慢慢淡去。
代替升起的,是一种掌控感。
他正看着他的木偶人奔忙,如何会不觉得喜悦?
如此一想,薛从澜嘴角勾起来,觉得更加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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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老夫是开医馆的,店里可没有这么邪门的毒药。您呀,还是出门另请高明罢。”
祈愿询问医者:“我只是因为自己的鼻子比常人的嗅觉灵敏,想要压一压罢了,当真不是拿去害人的。”
医者看着她:“可是,是药三分毒,决计没有一种药,能让你如愿的。我倒是听过一种毒药,只是那药会让人的五感都失去,到时候,姑娘你丢掉的,就不只是自己的嗅觉了。”
“若是有这样的代价,你还愿意么?”
祈愿摇了摇头,她说:“我再去别处问问。”
穆舒瑶到客栈沐浴过后,便同宋钰衡去街上逛了逛,他们瞧见祈愿,穆舒瑶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问她:“你怎么了?”
祈愿抬起头,笑了笑:“无事。”
“就是乏了。”
“嗯。”
祈愿不想打扰宋钰衡和穆舒瑶,她说,“师姐,我先回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的宋钰衡,嘴角的笑意压了下来。
转身离开。
宋钰衡侧眸,看着祈愿的背影。
“她是不是有些讨厌我?”
穆舒瑶摇头,收回视线,说:“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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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者说的代价,祈愿付不起。
【系统,没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么?】
【系统升级中,无法解决,请宿主平静。】
祈愿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别的系统小说都是开金手指的,她的系统倒好,不拖后腿就算好的了。
她回到客栈,将衣服都浆洗了,恰逢遇上裴观,“师妹,你方才去哪里了?”
“我出去了一趟。”
“怎么,有事吗?”
裴观说:“大师兄好像有事找你。”
薛从澜?
他忽然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想找她事后算账么?
想到这儿,祈愿的表情有些难看,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头,绕回去。
她想逃怎么办?
只想当个摆烂的宿主,让全主角团莫名其妙地就全部喜欢上她。
祈愿颓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走到薛从澜的房间门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扣响薛从澜的房门:“大师兄,你在里面么?”
“进来。”
房间里面传来一道不冷不淡地声音,祈愿推门走进去,“听裴师兄说,你有事找我。”
薛从澜温和地笑了声:“没错。”
如今,祈愿看见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便觉得有些后背发冷,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等着薛从澜下一句话。
“我替你把脉,看看你的脉象如何。”
“嗯。”
“坐吧。”
方才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情,祈愿几乎无法直视薛从澜,她坐到一旁低下了头,薛从澜将手搭上他的脉搏,以此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
他想知道,他阿娘留给他的血契蛊,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离她越近,那股味道便愈发浓郁。
她仰起头,鸦羽一般的睫毛飞快地扑闪着,只怕掩饰不住自己的心动与欲念。
薛从澜意识到她的举动,低睫盯住她。
一个呼吸镇定,而另一个,早已凌乱不堪。
祈愿盯着他的脖颈,想要站起身,冲动地咬上去。好像只有如此,才可以压下自己心中的燥火。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已经冒犯薛从澜很多次了。
她咬紧了牙,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再看薛从澜。
少女脸颊泛红,极致隐忍的状态下,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浸出来。
薛从澜张了张唇,声音跟着哑下来。
“你好似,又如那日一样,犯病了。”
祈愿抬起头,眼睛通红,她猛然起身,从桌柜之中找到一把剪刀,拧眉,抬手顺着自己的手腕扎下去。
“可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冒犯大师兄了。”
薛从澜眼眸动了动,他伸出手,握住她往下捅的刀口,手掌心被划破,他勾唇抬起头,眼底像饮血一般红,他说:“那倒也不必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