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说道:“一年前我去省城开会,是您做的主场普法讲座,我可是记忆犹新哪!”
璩景静立在一旁,听他们交谈,忽然感觉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注视向自己,她蹙眉轻轻抬头,远处有一幢小楼,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二楼的露台没有亮灯,漆黑一片。
她凭着直觉,慢慢向外走去。
漆黑的夜空,明月高悬,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长发上。后面是座假山,桥水相连,活水潺潺,木桥边立着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璩景,倚靠在栏杆上不知在瞧什么。
她的脚步声似乎惊扰了这个人,男人转身望向她,璩景这才看清他的脸,极为漂亮的一张脸,漂亮到她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的脸。
俊俏的五官,眸子狭长漆黑,或许是目光太过冰冷,又或是神情过于阴郁,攻击和危险气息将那本身的漂亮气压制许多。
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的,冷的令人发颤,又像是有在燃烧的碎冰。
如此旁若无人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这山庄,这个人的身份……
“郑家那位继承人,郑珈早年流亡海外,前几年才被郑家长辈接了回来。”
郑珈。
原来他就是郑珈。
“你们检察院就是这么目中无人的?这位检察官。”
静谧的夜空,那人好整以暇的靠着栏杆,抱臂望向她,声音凉凉的,如同这夜风。
璩景假装听不懂他说什么:“是我打扰郑总在这里看夜景了?实在抱歉。”
她转身就想抽身离开。
却只听到身后一声轻笑,郑珈叫住她:“喂!我说让你走了吗?”
璩景回过身,望向他,郑珈伸出手指了指高处:“看到那里了吗?”
璩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里一团漆黑,在这座山的最高处,也就是山顶的位置,此时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郑珈手指搭在栏杆,继续说道:“山顶的景色很好。”
他看向璩景,眸子漆黑又明亮:“要去看看吗?”
郑珈的话语如同他的眉眼一样,散发着危险而极具魅惑力的气息。
令璩景不安的气息。
她没说话。
见璩景不语,郑珈嗤笑道:“怕什么,这里无聊的很。”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璩景跟前,比她高出了好多,微微弯腰勾唇道:“从我这里能得到更多你想要的,不是吗?”
穿着高跟鞋跟着郑珈走在山路的时候,璩景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仿佛脑子进水了,怎么会愿意跟一个疯子大半夜来爬山,还是穿着高跟鞋?
关键那人手插着兜懒懒散散走在前面,一点都没有等自己,任由璩景吭哧吭哧穿着高跟鞋在后面摇摇晃晃走曲线。
她以为郑珈至少会开车去什么劳什子山顶,谁知这人非得走与众不同的路线,竟然要生生走上去?虽然他们那山庄距离山顶并没有多少距离,但穿着裙子脚上踩着高跟鞋……
璩景恶狠狠的将高跟鞋脱下来,准备光着脚上去。
走了两步脚被路上的石子硌的生疼,索性坐在原地停了下来。
前面的男人意识到她停了下来,慢悠悠走到她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枕着双手躺在这个类似于小斜坡的地方。
山中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皎洁,洒在地上明亮一片。远处天际星光荧荧,远离城市喧嚣,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夜风擦过璩景的头发,郑珈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璩景回过头,看向他,淡淡开口道:“璩景。”
郑珈头也未抬:“哦。”
……
不知过了多久,璩景的胳膊都要发麻,刚想问郑珈什么时候回去。
忽然听见夜色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璩景。”
她循声望去,正前方虞束出现在那里。
虞束朝她伸手,面上淡淡:“我们回去。”
璩景手脚冻的发麻,虞束伸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同时将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握着她的手就要走。
“璩检察官。”
身后忽然响起郑珈的声音,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走到璩景他们二人面前,伸手懒散的递给她。
“有空再见。”
郑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