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三夫人,一时没有说话。
三夫人见赵婉把喜儿去裴家的事说了出来,也知道自己的打算瞒不住了,便对三老爷使了个眼色。
三老爷只得把自己和三夫人派喜儿去做的事,对老夫人都说了。
三老爷:“母亲放心,那信里只有白纸一张,儿子怕惹裴司徒生气,没敢胡乱写信。”
老夫人听完之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三老爷和三夫人道:
“你们糊涂啊。那丫头第一封信到裴司徒手里,你们便该跟我说,大好的机会让你们弄成了如今这样子……那丫头人呢?”
三夫人:“她今日出去后,就没回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裴司徒对段郗氏还是有情分在的,连她身边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愿意见……既然那丫头还没回来,指不定她手上的信还没送到裴司徒手里……”
说到这里,老夫人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赵婉。
赵婉见状,忙把她和喜儿去裴府路上的事都讲了出来。
她们的马车走到裴府,裴府门房上的人看见喜儿后并没有为难喜儿,却也没让喜儿进门。
赵婉和喜儿就在门口等着裴司徒回家,谁知她们等到夜幕降临也没等到裴司徒,喜儿便要车夫驾车沿着裴司徒回家的路去堵人,谁知马车刚走出没多久,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马车劈了个四分五裂,还要杀喜儿。
说到这里,赵婉刻意隐去她一见到黑衣人就认出他是拓跋宏的事,只说她吓得躲了起来,后来听到没动静后才出来,跑回郗家。
“至于喜儿……我出来后就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生是死……”赵婉敛眸,给事情做了总结,“喜儿那般机灵,应该不会有事吧。”
赵婉记得她最后一次见到喜儿时,裴司徒的马车正好路过,喜儿从马车下连滚带爬地跑向裴司徒的人,而拓跋宏着赵婉逃了……
喜儿既然已经见到了裴司徒,那她手中的信,应该已经交到裴司徒手里了。
赵婉今日跟着喜儿去见裴司徒,原本是想当场拆穿三老爷和三夫人的欺骗计划,获得裴司徒赏识,没想到她的计划会阴差阳错地被拓跋宏给搅和了。
不知道拓跋宏为什么要杀喜儿?
郗老夫人听完赵婉的话,叹气道:
“希望喜儿还没见到裴司徒吧。若是她真死在刺客手里就好了……”
三夫人听见老夫人的话,迟疑着问道:“儿媳不懂。儿媳的计划好好的,只要喜儿把信再拿回来,拿给木世子看过,木世子这门亲事就成了,为何母亲还骂我?”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送张白纸给裴司徒,裴司徒不会怀疑吗?第一封倒还罢了,大不了说是装错了信,第二封信再是白纸一张,裴司徒定然会询问喜儿为何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喜儿刚来郗府的时候,就一股脑把裴司徒和段郗氏说的话抖落了出来。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裴司徒问话,她还不得把你们做的事全给抖落了出来?”
三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呐呐道:
“若是喜儿已经把信送到裴司徒手里了呢?他会不会,会不会……”
老夫人:“九丫头和裴家的亲事,都是裴司徒看在他和老太爷交情的份上促成的,若被他知晓我郗家利用他、欺骗他,不止这门亲事要丢,怕是他还会打压郗家啊。”
这一下,不止三夫人的脸色变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二老爷和二夫人狠狠瞪了一眼三老爷和三夫人,双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喜儿在见到裴司徒之前就已经被刺客杀掉。
三老爷和三夫人也不敢再奢望跟木世子结亲了,只希望喜儿还没能把信送到裴司徒手里。
赵婉则是扼腕不已。她涉世不深,完全没想到老夫人说的这些,只说自己的计划失败有些可惜,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影响到自己已经板上钉钉的亲事。
她跟郗家其他人还不一样,她是清楚知道喜儿已经见到裴司徒的……早知道,就让拓跋宏冒险先把喜儿给杀了。
可惜,已经晚了。若是裴家的亲事没了,她再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亲事去?
赵婉咬唇,开始寻思应该怎么补救,可她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好办法。
难道只能被动等待最差的结果了吗?
“老夫人,二老爷,三老爷,二夫人,三夫人,那个叫喜儿的丫头回来了……”付妈妈来报,“正四处找三老爷和三夫人呢。”
三夫人“腾”地站起来,吩咐道:
“快让她到这里来。”
喜儿走进宁寿堂,见到主子们,笑眯眯地比了个手势,就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送到三老爷面前,然后再对三老爷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三老爷一见到她这动作,顿时瘫坐了下来。
喜儿这动作,摆明了是已经把信送到,来要赏钱了啊。
三老爷浑身都在颤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喜儿嚎哭道:
“你怎么没死在外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