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妈妈:“可……可我该当什么差啊?”
吕妈妈现在在郗宅里什么都做,但也什么都不算是做了,换个说法就是——什么事情都要她做,但做了也白做,没钱拿。这样下去,她连自己的吃食都要买不起了。
一旦老夫人指明她当什么差,她就可以来郗府要月例钱了。
付妈妈哽住,半晌才说道:“你先回去,等老夫人得空了,我再替你问问。”
吕妈妈见付妈妈没个准话,又怕把人得罪狠了不帮她问,只得领着喜儿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这指印……”鲁管家看看喜儿在卖身契上按下的指印,眼中满是疑惑。
付妈妈:“怎么了,鲁管家?指印有什么不对吗?”
鲁管家想了想,摇了摇头,让付妈妈离开。
付妈妈离开后,鲁管家一边把喜儿的卖身契收入盒子里,一边嘀咕:
“手指平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卖身契上,喜儿的指印里竟没有半丝纹路。
鲁管家以前听说,有些人的手指从出生便平滑没有纹路,却从来没见过,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若喜儿没在卖身契上签名,只按下这样的指印,卖身契是不能成立的,但喜儿有签名,那没有指印也不影响什么。
那头,吕妈妈领着喜儿往八姑娘郗月容所住的芙蓉苑去,快到芙蓉苑时,吕妈妈把手里装有换洗衣物的包袱递给喜儿,小声说道:
“九姑娘,您自己进去?”
喜儿,也就是郗月,接过包袱,小声吩咐:“你回郗宅后,照旧关门谢客,谁去也别开。如果有应付不了的……你知道怎么找我。”
吕妈妈应了声“是”,转身离开郗府。
郗月提着包袱,顶着一张假面孔走进芙蓉苑。
芙蓉苑里,郗月容身边的大丫鬟青木拦住郗月,不许郗月靠近主屋,指着院子道:
“你一个哑巴,跟在八姑娘身边,没得让人笑话我们姑娘。你就当个粗使丫头,在院子里做洒扫吧。”
郗月也不生气,笑了笑,把包袱放下后就取了笤帚簸箕开始扫院子。
她不着急,相信不用三日,她就能跟在郗月容身边了。
今日她来郗府有两个目的。一是由郗家入手,把众人的目光从郗宅移开,让人不要再去打扰姑祖母,二是通过吕妈妈进入郗府,跟在郗月秀或者郗月容身边,去接近温家或者木世子。
郗月把裴司徒在送灵时做的事写出来,一是想告诉郗家人,裴司徒威胁过姑祖母,跟姑祖母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姑祖母没办法撮合裴司徒和温家联手,二是暗示裴司徒会找上姑祖母是因为郗月。
她想让所有人都不要再去打扰姑祖母了。那两句话,就算郗老夫人不问,郗月也会找机会写出来。
虽然因为赵婉心虚,故意曲解那两句话的意思,将郗家人的想法带向了另一个方向,但阴差阳错地也达到了郗月的目的,郗家人已经知道姑祖母和裴司徒没什么交情,姑祖母对裴司徒来说并不重要,如此他们应该不会只盯着郗宅了。
而她的第二个目的……郗月将几片落叶扫进簸箕里,看着匆匆而来的三夫人走进芙蓉苑主屋,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传她进主屋。
郗月放下笤帚簸箕,跟着来人走进主屋。
屋里,郗月容正满脸怒容地瞪着三夫人,三夫人则是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
“三夫人,人带来了。”
郗月上前无声行了一礼。
三夫人对郗月道:“喜儿,从今日起,你必须时时刻刻跟在八姑娘身边,知道了吗?”
(从这里开始,就直接写喜儿这个名字了)
喜儿眼珠子转了转,高兴地比了个手势,笑着点点头,又对三夫人和郗月容行了一礼,然后自然地挤开青木,站到郗月容身边。
被挤开的青木咬牙切齿,但碍于三夫人,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说。
三夫人不懂喜儿比划了些什么,但通过她站到郗月容身边这个动作,她看出喜儿听从了她的吩咐。
三夫人点了点头,才又拉着郗月容的手劝道:
“虽说主动去接近一个男子说出去不好听,但只要小心些,外面那些人就不会知道。喜儿机灵,又不会说话,以后你去见木世子的时候,让她跟着,我也放心些。”
“母亲,我说了我不想嫁给木世子。”郗月容怒道。
三夫人却没理会她的话,自顾自说道:
“原本我们以为你姑祖母能帮忙到裴司徒那边说和,再加上九姑娘的关系,早晚能说动裴司徒靠向温家,但现在看来你姑祖母是指望不上了,九姑娘这边……今日裴家没人来接,她的亲事怕是也出了纰漏,你和木世子的事,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索性这段时日,木世子时常来府里,我们还有机会……”
“母亲!齐大非偶,我不想嫁给别有居心的人!我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样不好吗?”郗月容见三夫人根本不听她说话,含泪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