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骊歌其实心里不赞成。
因为她怕骊青对姒月不利,所以不希望二人有任何接触。
结果姒月却愿意见骊青。
并慢慢调转了二人回别院的方向,往城主府走。
骊歌瞬间心凉了一截。
她想阻止姒月,但又不知话该怎么说,于是只能被动由姒月牵着,进了城主府。
府中,骊青早早便在等二人。
她坐在待客的大堂上。
府里仆从一带人来,她便站起,态度温和地请姒月落座。
一道的还有她三天两头见不上一面的女儿。
“姒月姑娘。”坐下后,骊青作为长辈,最先开口。
语气非常诚恳,同姒月道:“令堂的事,我很抱歉。”
她向姒月道歉姒翡的事。
姒月闻言,却并不觉骊青有什么对不起姒翡的地方,只客观道:“是我母亲偷了贵府法器。要说抱歉,也该是我替母亲向您说。”
姒月心里明白这些事一开始都是因姒翡而起,其余人都只不过无辜卷入。
所以非要怪罪,也怪不到骊家任何人身上。
只能怪她。
是她没保护好母亲。
是她的不对。
“不。你没有错。”可骊青却不认为姒月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相反,她睨了眼骊歌,太阳穴忍不住轻轻一跳,道:“反倒是我女儿,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是我教女无方,害了你。”
她已经知道了姒月和骊歌的所有事。
包括姒月有孕一事。
她道:“是我们城主府亏欠与你。所以姒月姑娘,你若想要什么补偿,可尽管与我说,我都愿意接受。”
“不管是要孩子、不要骊歌,还是不要孩子、也不要骊歌,我们都尊重你。”
骊歌:“……”
就不尊重她是吧。
骊歌忍不住看向骊青,试图发表意见,说,她和姒月的事,她们自己做主。
却不想,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骊青抢了话。
骊青神色郑重,同姒月,道:“总之,你们的事,全凭姒月姑娘你做主。”
“包括这个孩子生不生,以及骊歌你看不看得上,都凭姒月姑娘你选择。”
“此外,姒月姑娘除了孩子、骊歌外,要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也尽可与我说,我愿意补偿你。”
骊青一口气表明完所有态度。
姒月静静听完,片刻回骊青话,道:“骊少城主待我很好。骊城主不必担心,也无需补偿我什么。”
她不想再将骊青也扯进她们的事中。
骊青听出这个意思,了然,明白孩子们的事得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处理。
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将二人送出城主府。
府外,姒月同骊歌站了会儿,随后道:“我想回家一趟。”
她想回自己的家,而不是骊歌的别院。
骊歌听出这个意思,顿了顿,内心犹豫,不肯答应,但嘴上还是道:“好。我陪你。”
她同姒月慢慢往城西走。
城西的凉安街碧水巷,就是姒月和姒翡曾经住的地方。
她们都已有月余没有归家。
家中,院里的好些物件上落了灰。
姒月推开门,就避无可避被粉尘扑面,呼吸困难一瞬。
但很快,这些灰尘就被骊歌一个术法解决干净。
二人进院。
院中,有三间屋子。
主屋空着。
姒翡住东厢房,姒月住西厢房。
“我想去我母亲屋里一个人坐会儿。”
场院里,姒月停下脚步,望向东厢房。
东厢房的房门紧闭。
骊歌顺着她目光看去,视线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又回到姒月身上。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她为姒月留出单独的空间。
而姒月也没再停留。
她抬起脚,上前,走到东厢房门外,推开门,进入,然后将门缓缓合上。
二人分开。
门外,骊歌一个人站着。
门内,姒月一个人静静看着姒翡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里每一处,她都早已刻进了脑子里。
以至于,她现在视线每扫过一个地方,就能想起姒翡曾在这时的样子。
遥远,却又好像近在眼前,仿佛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母亲……”姒月轻轻喊了一声记忆里的姒翡。
她试图得到对方回应。
但一切不过是无济于事。
因为姒翡已经不在这了。
在这的只有她。
她一个人沉默许久,最后在脚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翻手变出一个木匣。
木匣是姒翡留给她的。
姒月打开它,里面是一份房契,还有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字条。
字条里印出墨迹。
姒月慢慢将其翻开,两行娟秀的字映入眼帘。
第一行字写:这字条受你母亲所托留下。
第二行字写:我在芳芜灵境等你。
芳芜灵境?
这是什么地方?
姒月不知道。
但字条似有所感般,化作一条流动的细长黑影,钻进她脑中。
一张地图铺开。
……
“姒月,我方才去买了份红豆糕回来,你要吃吗?”
东厢房外,骊歌等姒月期间,想起姒月从来喜镇醒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便去买了份红豆糕。
可直到红豆糕都快凉了,她都不见姒月从房里走出,隐隐开始不安。
在房外喊了姒月几次、都没得到回应后,果断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门内,空无一人。
只有一只赤红色的镯子静静躺在桌上。
是她给姒月的灵犀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