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将木簪子上的掩息符贴好。
姒月物归原主。
“你要相信瑶芳姑娘。”姒月同店主道:“别为她冒险。”
通过香包,姒月已经猜出面具姑娘的身份。
同时,她也看出店主是想通过释放这木簪子上的气息,替瑶芳吸引走骊歌的人。
“我不是不信她……是她一个人应对不了那些人!”店主手紧握成拳。
姒月看着她,沉默一阵,然后将整条胳膊放到桌上,手腕正对店主的脸。
店主一低眼,就能看见姒月手腕上的镯子。
“这是灵犀镯……那个人给我戴的。”姒月不知道店主是否知晓骊歌身份,于是便用了“那个人”替代称呼骊歌。
“她手上也有一只镯子。这镯子能让我们双方随时知道对方的位置。就比如方才,她在离开琼玉街后,短暂停滞一瞬,去了琐玉街。”
琐玉街是店主给姒月介绍过的。
同客栈所在的琦玉街相邻,但二者是两条完全没有交汇点的街道。
所以店主提醒过姒月,从琼玉街出来千万得认对路,要不然得绕好大一个圈子,才能回客栈。
“瑶芳姑娘销毁那支木簪子后,她们便无法再追踪到她。所以跟错了路,她们就几乎失去了追上瑶芳姑娘的可能。”姒月同店主说。
店主现在也冷静下来。
她分析姒月的话,道:“哪怕追上了,她们其实也没法证明瑶儿是她们在找的人。”
“没错。”姒月点点头,开始吃面。
店主静静看着她。
一盏茶的功夫后,面碗见底,篝火旁庆祝成人礼的姑娘也全都散去,为其他等着许愿的姑娘腾出位置。
“你去丢香包吗?”店主望了眼篝火方向,问姒月。
姒月嗯了声:“去。”
店主:“那我陪你。”
姒月应了声:“好。”
话音落下,二人起身离开面摊,走到拥挤热闹的篝火旁。
篝火烧得炙热,连带着照在脸上的火光都冒着热气。
“姒姑娘想好许什么愿了吗?”
篝火边,店主和姒月并肩而立。
她偏过头,询问姒月。
姒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水蓝色的香包,闻言,点点头,“想好了。”
说罢,她将香包丢进篝火里。
栀子花香弥漫。
姒月双手合十,闭眼,将腰虔诚弯下。
她许愿,姒翡能平安千岁,自己和母亲能永不分离……
……
亥正,姒月和店主回客栈。
但刚走出琼玉街,二人就迎面撞上骊歌。
骊歌独身一人,正往琼玉街来。
“少主这是要去琼玉街吗?”在外,姒月按着骊歌亲随的习惯称呼骊歌。
骊歌看看她,余光又快速在姒月身侧的店主身上扫过,末了,又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姒月一人身上。
“原是想去的。但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就不去了。”骊歌同姒月道。
她对这种人山人海的节日庆典素来是不喜欢、也不爱掺和的。
可方才,她通过灵犀镯,知道姒月在琼玉街,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你是想来找我吗?”姒月猜到骊歌心思。
骊歌也没打算隐藏这份心思,嗯了声,承认:“是想来找你。”
姒月歪头:“但我方才见你在琼玉街追着一个面具姑娘跑了……你现在不去追她了吗?”
姒月语气平平问。
骊歌却似乎听出了另一种“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追别的姑娘”的语气。
顿时,后背微僵,不自然地微抿了下唇,道:“我追那个人是因为她身上有你……有你娘的气息,不因为别的。”
这点姒月清楚。
她和店主不着痕迹互望了眼,旋即又默契避开对方视线,均看着骊歌。
姒月问:“所以她是我母亲吗?”
她没有直面问骊歌是否抓到了面具姑娘。
可骊歌要想回答这个问题,就难免得说清这点。
“不清楚。”骊歌斟酌一番后,先说了三个字。
对姒月到底想问明白什么,她多少也心中有数。
毕竟,她要抓的人是对方的母亲,对方若漠不关心,才是奇怪。
“我追到这,她就没了踪迹。”最后,骊歌到底是向姒月全盘托出。
反正人没抓到,二人的关系就还能继续。
既如此,那她也不介意和姒月分享这个消息。
“对了。”骊歌又将目光放到店主身上,“你们认识吗?”
她突然投出一问。
二人面不改色,直言:“不认识。”
这是实话,二人在今夜之前,的确不认识。
姒月道:“店主是见我一个人来琼玉街,怕我不认路,就陪着我一道来了。”
店主则道:“我其实也是顺道。我家女儿今夜成人礼,我想着过来瞧瞧,结果那丫头玩疯了,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找见她影。”
真话假话参半。
骊歌辨别不出。
三人冗长沉静一阵。
最后还是店主先开口道:“该回去了。我一个老婆子在外边待一宿倒没事,但你们两个小姑娘可不行。”
她催促二人赶紧回去。
在来喜镇,家家户户的长辈都不允许孩子在外边过夜。
也就今天女儿节,方才能玩到亥时末。
“那我们走吧。”姒月伸手,拉了拉骊歌衣袖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