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也没想强求,下巴抵着姒月的脑袋,轻轻拍着对方背。
安抚一阵,然后又问:“你喜欢莳花弄草吗?”
这话题转得稍许有些快。
姒月眼轻眨,道:“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不喜欢。”
也就是可有可无。
骊歌唔了声,道:“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屋中又静了下来。
姒月躺在骊歌怀里,渐渐地,烦乱的思绪打住,睡意再度涌来……
……
一夜无梦。
今早起来,骊歌也不在枕边。
姒月下床,只见食案上留了份早饭,以及一张留音符。
符纸燃去。
骊歌的声音传出。
她说,她今早有事先走,晌午再回。
又剩一人。
姒月习以为常在食案旁坐下,反手从掌心变出一本话本,摊开放到桌上。
昨日看过的书页折了角。
姒月继续往下看,边看边吃早饭。
习惯算不得好。
但也改不过来。
……
上午很快过去。
晌午,骊歌准时来了别院。
她带了各色蜜饯,还有一小袋花草种子。
“这是芪萝花种。”
吃好午饭,骊歌向姒月介绍。
“芪萝花,种下半月便能开花,花一开便是数月不败,用来打发时间最好。”
骊歌将花种倒出几颗在掌心给姒月看。
姒月正在吃骊歌带来的金丝蜜枣,闻言,朝骊歌手里看去。
那是几颗颜色各异的种子。
有些新鲜。
“它们颜色为什么会不一样?”姒月难得产生了好奇心。
骊歌看她,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嘴角浅浅带上笑,道:“芪萝花花色有近八十种。种子的颜色也有近八十种。但……”
骊歌故意一停顿,旋即,在姒月抬眸朝她望来的眼神中,眉眼间笑意更甚,道:“但种子的颜色和花开后的花色并不匹配。就像这颗种子是蓝色,但它花开后,花色可能是红色,也可能是黄色……可能性许多。”
所以要想种到自己喜欢的花色,全凭运气。
“还真是稀奇。”姒月评价。
二人蹲到花圃边。
花圃已经空置了好些年。
骊歌将里面肆意生长的野草拔除,然后用锄头松土。
姒月跟在后边,将花种撒到土里。
所过之处,术法施雨施肥填土,省了人不少力气。
或者说,这花种得本就是为了图一个体验。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在最后一把花种洒进土里后,姒月抬脚跨出花圃。
花圃外,姒月和扛着锄头、转身看来的骊歌面对面站着。
骊歌问:“你不明白什么?”
姒月深思了会儿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起初,姒月以为骊歌就是喜欢用怀柔政策对付囚犯和有利用价值的人。
可现在,在朝夕相处一阵后,姒月莫名有些不坚定这个想法了。
因为骊歌实在体贴入微。
姒月不觉得一个人的怀柔政策能做到这份上。
以及,这样的态度,以前从未有人对她有过。
所以姒月对此不禁心生怀疑,可又不知自己到底想求证什么。
“很好吗?”骊歌没想到姒月会这么认为。
沉默了会儿,然后道:“其实,我只是不想看你日日郁郁寡欢,想叫你每天心情都能好些罢了。”
“就这样?”姒月觉得还是说不通。
但骊歌下一句话,就解答了她所有疑惑和妄想。
“对啊。心情好,才有助于有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