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戎楚还是执意带着夙月连夜赶路,并没有留给夙月和习原告别的机会。
夙月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她真的再也不愿意走了。
“冷吗?”
“不冷。”夙月在说谎。
她尽量和戎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靠的太近的话,她会觉得不自在。
然而,马儿突如其来的一个前冲,让夙月不由自主地向前靠去,慌乱之下,下意识地抱住了戎楚的腰。
她仿佛闻到到戎楚身上清冽的香味。
夙月想松开手,然而戎楚另一只没有拉住缰绳的手却制止了她。他的手覆在了夙月的手上,感觉到夙月的不自在之后,又松开了。
“抓紧些。这段路很是崎岖,别摔着了。”
戎楚没有骗她,但她还是不喜欢这样的距离。她只是作势将手环住了戎楚的腰,以备不时之需,但并不碰他。
戎楚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幕,却没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
但却让夙月真真实实的听见了,她有些窘迫,还有些恼怒。
“笑什么。”夙月依旧笨拙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没什么。”戎楚似乎笑的更大声了些,清冽的幽香更浓。
“不许笑。”夙月狠狠地瞪了戎楚一眼,可惜他看不见。如今戎楚除去了帝王的锦衣华冠,夙月与他说话也不免不客气起来。
“好。”戎楚却仿佛接受到了夙月的目光一般,真的就不再说话了。
夜晚是如此的安静。戎楚骑马的速度很快,因此风也很大。风吹在夙月的身上,凉嗖嗖的。她真后悔,没有穿多一些衣服,幸好背后的包袱还可以给自己抵挡些许寒风。
渐渐地,夙月的眼皮越发的沉重起来。已经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即使是在马上,她也可以因困倦而熟睡。
等到夙月再次睁开眼睛,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四周弥漫着雾气。这昏昏暗暗的天,反倒有股浅浅淡淡的诗意。
夙月不禁闭上眼睛,想再感受一会儿。
“你醒了。”
夙月看到眼前戎楚乌黑的长发,猛然发觉戎楚竟是一宿都没合眼。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熟睡得像猪一般,别人却一刻不停地在骑马。
但也怪他,谁让他堂堂一个帝君,干什么不好,非要往敌国的土地里钻。还非得拉上她这个无辜的百姓。
“醒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只要不在晴兰,那就不是他戎楚的地盘。那夙月也不必对他恭恭敬敬,俯首称臣了。要不是她打不过他,她一定会跑。一定……
一定吗?
夙月也不知道,她为自己的犹豫苦恼着。
“我们很快就到月商了。不过我们不能进城,如今丰国已经迁都月商,临瑞不再是丰国的帝都。所以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在郊外的茅草房里歇息。”
“什么时候的事?”夙月在晴兰的那几年,一心钻研医术,的确是没有关心过丰国的诸多事物了。
“一年前。”
然而她却没有理会戎楚的回答,只是侧头看向路边的一片荷花池。这荷花池中的荷花已经开了,粉粉嫩嫩的。远远看去,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你睡了吗?”
马儿仍旧飞快地奔驰着,导致夙月的视线里已经不再有那片荷花池。
“没有。就是有些口渴。”
“口渴吗?放心吧,我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茅草屋。你再忍忍。”戎楚又举起了马鞭,马儿又跑的更快了些。
夙月其实并不是真的口渴,她只是想要想方设法的在附近停下来。她有一个想法,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想法。
果然很快的,夙月见着了一个茅草房。茅草房坐落在一条河边,三面环山,风景倒也还算不错。此刻,天已经大亮。夙月从马上一跃而下,只觉得浑身似乎都要散架了。一个踉跄,险些要往地上栽去,幸好她及时稳住,才不显得过于狼狈。、
戎楚骑着马在周围又转了几圈,轻笑。
夙月听到了他的笑声,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戎楚仍旧带着笑意。
“没什么。”夙月才不要惹他。日后她要是有命回到晴兰,他仍是晴兰的帝君。得罪他于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能忍则忍吧。
随后戎楚便一个飞身下马,是何等的潇洒俊逸。
夙月真后悔,自己居然没有学些武功,就只学轻功也好。
“我饿了。”她的心情不好!她很生气!所以她要吃东西!
但夙月脸上还是一副温和的表情,甚至还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你还是不笑好看些。”戎楚转身,将马儿带到有草的地方。
夙月颇有些百无聊赖,便蹲在了河边,玩起了石子。扔出去的石头溅起层层涟漪,水花四溅,甚是好看。夙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玩过了。从前和叶宁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时常一起比试谁丢的远。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