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夙月闲暇时便在太医院里百无聊赖的看书。
她的案台上方恰好有一个明亮的小窗户,能看见外边的景色。如今正是阳光和煦,温和的阳光照的人脸上痒痒的。这太医院在明阙宫虽说地位不高,但风景却是独好。
“习太医。”习楠的宫女小翠像夙月行了礼。
“有事吗?”夙月把书放下,抬头。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有种绝妙的精致。
“我家主子让我来跟你讨一副药。”
“什么药?”夙月感觉到有些不妙,微微皱眉。
“主子最近睡眠很不好,老是睡不安稳,便让我来跟习太医讨一副安神的药。”
“是吗?那我去给她看看。”夙月说罢便收拾好医箱,向槿园走去。
槿园的花香远远地夙月就闻到了,似乎在骄傲地向人们显示着它的独特与尊贵。
“夙月姐姐,你来了。”习楠一看到夙月便活蹦乱跳的,倒是让夙月很不省心,都怀有身孕了还这么不安分。
“小翠说你失眠了,我特地来看看。”夙月眉头依旧蹙着。
“哈哈。”习楠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夙月仿佛知道自己被耍了似的,瞪了习楠一眼。
“我的安神药这不是来了吗?夙月姐姐,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我都快闷死了。”习楠说罢便拉着夙月往屋里走。
“帝君没来看你吗?”
“他忙得很呢。最近晴兰和丰国的关系又缓和了些,正是建交之际,他哪有时间来看我?你又整天不见人影,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是吗?那我以后多来陪陪你就是了。不过言归正传,最近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夙月真是不放心习楠的性子。
习楠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
“才不是呢。主子最近晚上老是恶心想吐,从前害喜的时候也只是白天吐上几回,可如今实在是害喜的太厉害了,有时候一整天也吃不上一口东西。”小翠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哦。”夙月应了一声,却若有所思的看了小翠一眼。
“是真的吗?”夙月看着习楠。
习楠的脸埋了下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道:“我也是不想你担心。早些日子你不是说了害喜是正常现象么?”
“这倒是。不过……”夙月打开医箱,从里面挑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往习楠的手腕上刺去。
“你做什么?”习楠抽痛地嘶了一声。
夙月却不理她,转动着手中的银针。
“你看。”夙月拔出了银针。原本极有光泽的银针,此时虽然没有变色,却黯淡无光。
“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习楠睁大了眼睛,瞧着这根银针。
“嗯,的确是没什么问题,应该是我多虑了。”夙月神色复杂。
“你看,你就是杞人忧天。我就说一定没事的。小翠,你快去把前些天我做的那些糕点拿过来给夙月姐姐吃,快!”习楠连忙吩咐道。
待小翠一走,夙月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告诉她多少事情,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了嘛。”习楠嘟起了小嘴。“外面的妃嫔都对我虎视眈眈,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能跟小翠说话,况且平日里就她跟我走的最近,多多少少知道我们的事。你放心吧,她要是想出卖我,何必等到现在。她大可以去堇那里告你一状,戳穿你的真实身份,欺君可是要诛九族的。”
“傻瓜,你中毒了你知道吗?”夙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习楠。
“什么?”习楠大惊。
“你细看这两根银针究竟有什么不同。”夙月从医箱里掏出了另一根新的银针。
“一根有光泽,一根则暗淡些。”习楠再仔细看了一遍。
“嗯,你说的对。起初兴许是我大意了,没观察到其中细微的变化。今后我会加倍注意你的饮食。你要记住,从今以后,除非是经过我手的东西,否则千万不能吃,再好吃也不能。”
“这是什么毒?会不会对我的孩子有影响?”习楠担心得揪紧了眉心,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竟也有了烦恼。
夙月也很想安慰习楠,告诉她并无大碍,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的医术实在是有限,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却还是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还是让习楠遭人暗算。
夙月有些羞愧。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夙月不愿让习楠过于担心。毕竟担心过度,也有可能会导致小产。
思虑至此,夙月终是悠悠开口:“没事的。我方才探了你的脉象,还算平稳。好好养着,我还等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叫我干娘呢。”
“那就好。”习楠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你先不要让小翠知道。你要记得,这明阙宫里,没有绝对可以相信的人。”
“嗯。”习楠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