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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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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月,醒醒。”一个老者浑厚的声音在夙月耳旁徘徊。

夙月打开眼睛一看,仿佛走入了仙境。周围被一层层氤氲的仙气包围着,正前方正站着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夙月定睛一看,老者两鬓霜白,正穿着叶隐山的道服。曾记得叶宁说过,叶隐山里有几位长老是已经修得正果的,可以自由地在叶隐山与天界之间穿梭,只是很少露面,连叶隐山的修炼弟子也很难见上他们一面,像叶宁这些资历尚浅的,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夙月回想起叶隐山里几位长老的塑像,便猜想这位约莫就是几位长老之一,流采的师父。

“长老好。”夙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自己虽然不是叶隐山的弟子,但长幼尊卑,况且自己也承蒙叶隐山众多弟子的照顾,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你倒是挺有眼见力。”长老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道。

“不敢当,实在是长老仙姿卓越,夙月想不认出长老都难。”夙月低下头,扫了四周一眼,空无一物,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团团的仙气笼罩在两人周围。心想昨儿明明还在大娘家舒舒服服的洗澡吃饭睡觉,今儿怎么就到这来了。

“这是你的梦境。”长老仿佛能洞破夙月的心思。

“梦?长老为何要入我的梦?”夙月皱眉不解。

“哎。”长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你与流采的那段孽缘,我也不至于强行入你的梦,毁了自己几百年的修行。天亦有道,仙凡本不该相通,我擅自闯入你的梦境,已是大忌。又何况是流采。若是对凡人动情,必遭天谴。”

夙月似乎已经猜到了长老的来意,只是心中不免担心。“长老是说流采是遭了天谴?”夙月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想到自己竟遇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想到那日忽而而来的一道晴天霹雳,夙月不禁心惊胆战,却也为流采忧心。

长老面露忧色,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目光似乎望向很遥远的从前。

“夙月。不,也许我该叫你羚臻。当年流采还是天帝最宠爱的儿子,而你只是天上一个负责养殖木槿花的小宫女。流采原本便是有婚约的人,岂料他却偏偏看上了你,非你不娶。天帝因你和流采相恋一事勃然大怒,不顾流采苦苦哀求,定要将你送上诛仙台。诛仙台下尽是妖魔鬼怪,何况你又是个道行不高的小宫女。掉下去之后,光是天谴你便遭了一千道,早已九死一生。不过因此那些妖魔鬼怪对你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仙躯便也失去了兴趣。只是那九尾狐,嫉妒你的美貌,妄想强行进入你的身躯,让你魂飞魄散。”长老又看了夙月一眼,若有所思。眼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愧疚,夙月隔得远,看不太真切。

“所以,我是九尾狐是吗?所以流采才这么恨我,恨我夺了羚臻的一切,让她不复存在,是吗?”夙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只因她又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

“在流采心里,的确如此。但其实,九尾狐失败了。仙毕竟是仙,岂是些旁门歪道随随便便就可取而代之的?是我骗了流采,我骗他,你就是九尾狐。你可知道,已经三百年了。一百年一轮回。他一旦对你动心,便要遭受一道天谴。第一世第二世他却依旧要天涯海角的找到你,执意要与你在一起。我不忍心再看他修为尽数散尽,受尽折磨。便骗他,羚臻已经魂飞魄散,而你这一世是晴兰的公主,只要你完成自己的使命,便可投胎转世,羚臻兴许还有希望回来。这孩子,从小便最听我的话,自然也是恨你入骨。可我竟没想到,即便如此,他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你。真是孽缘……”

夙月一听,心中竟是百感交集。

“既然如此,长老何故还要让他来帮我完成使命?就让我平平凡凡地活着,也让他死心,不是更好么?何故还要生出这些事端?”如果当初不是流采将自己送进南宫府,恐怕自己现在也不用经历这么多不堪回首的事了吧?

“是啊,从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经历了这许多事,我发现流采已经是对你死心塌地,我就是再怎么劝他也没用。即便我不告诉他你的下落,他也会找到你。倒不如我自己先告诉他,让他恨你。可纵使我机关算尽,他还是逃不了你这一关。你就像是他的天劫,怎么躲都躲不掉。如今,天帝大怒,又降下一道天谴,将流采贬为凡人,至今不知所踪。我身为他的师父,自然也是见不得他受苦。所以,我希望夙月姑娘也能顾念旧情,顾全大局,为他着想些……”长老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不住地唉声叹气。

“长老有话不妨直说。夙月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夙月紧紧地咬着嘴唇。

“我希望夙月姑娘以后不要再见他。即便他日终要相见,也断断不可相恋。你们是万万不会有结果的,请千万记住这一点。这样对你们都好。”老者说出这番话也着实艰难,对一个无辜的女孩说出这些话,他又何尝忍心。只是流采与羚臻,明明深情难却,却总是沦为一场灾难。这场闹剧他已经旁观了整整三百年,实在不忍心在看下去。既然流采无法了结这段孽缘,那就让夙月做个了断吧。自己也无妨做一回罪人,只愿他们二人不要再苦苦纠缠不休。即使自己再毁上几百年修行,倒也无怨无悔了。

夙月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只听老者的声音越来越遥远,身影也越发的朦胧。她明明还想寻找老者的身影,再与他说些什么。

可是,梦,却是无情的醒了。

泪痕却未干。

夙月不知是如何熬过的下半夜,只知道自己百感交集,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她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太多太多的顾虑。兴许她真的应该躲起来,见不到,对大家都好。若一切真如长老所言,那自己实在是罪大恶极,她又有什么脸面再面对流采?

“夙月姑娘,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看来真是对玄垂挂念的紧,都迫不及待了,本还想叫你起床来着。”此时天还没亮,屋里阴沉沉的,夙月便把灯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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