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垂果然名不虚传,到处都是夙月没有见过的新奇的玩意儿,夙月便决意在玄垂定居了。她盘下了一个镇里的一个小茅屋,在茅屋前卖起了包子。
玄垂的本地人也都是热心肠,见夙月只身一人无依无靠,也时常给她送些穿戴的东西。因此,夙月的日子过得也算有声有色。丰都发生的那些事,她倒是很少想起了。
只是她的手却不见好转,依旧奇痒难忍,甚是还长出了些许黑色的纹路。刚开始夙月还没怎么在意,可后来她却不得不在意了。那黑色的纹路越来越多,就像是一副渐渐齐全的拼图一般,夙月竟看出了木槿花的纹路。一朵一朵,与她梦中出现的那个女人的手臂一模一样。夙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玄垂民风开放,光着胳膊的女人也有不少,可夙月还是尽可能的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然而这黑色纹路却仍在不停地生长,夙月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便决意去晴兰国都荆南找大夫看看,也许还有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能让这些纹路再生长下去了。
说走就走,夙月也心知此事绝不能再拖。
玄垂离荆南果然近得很,夙月只走了一小会儿便到了。这晴兰跟丰国果然很不一样,虽然在玄垂已经接受了不少晴兰的事物。但亲眼一见,夙月还是充满着惊喜。这晴兰的人无论是穿着打扮,或是饮食都与丰国截然不同。
夙月真恨不得将晴兰逛个遍。
但一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况且带的盘缠也不多,她便只好嘟囔着径直向医馆的方向走去。
“没钱就给老子滚,别在这碍眼,滚!”几个壮汉将一个年轻男子扔到了夙月的前面,还踢了几脚才进了屋里。
夙月抬头一看,此处正是一个赌坊。男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看来伤的不轻。夙月连忙上去看看那人伤势如何。
“南宫楚?”夙月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人不俨然正是南宫楚吗?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那男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身的酒气。披头散发的样子,和夙月记忆中的南宫楚截然不同。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夙月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夙月拉住了他。
男子将夙月狠狠一推,摇摇晃晃地走了。
夙月心想兴许是南宫楚碍于面子,不愿让夙月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才如此态度。她便也不强求,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去往何处。
男子一路从闹市走向了贫民窟,一路都是要饭的乞丐,夙月倒有些触目惊心。只是给了一些零钱给一个饿着肚子的孤儿,男子便不见了。夙月一慌,继续往巷子里走。却不料走到无人处,一只手却伸出来从身后勾住了夙月的脖子。
“你跟着我做什么?”是方才那位男子。
“你先放开我,好好说话。”夙月扯了扯男子的手臂。
男子似乎是同意了,没有用力的手臂轻松地被夙月扯掉了。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男子轻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夙月。“我印象中从来没有你这么一个人。长得倒还算不错,只是在下不过一个乞丐,高攀不起。”
夙月走近了些,伸手拨开了男子脸上的头发,想看的清楚些。男子倒也不躲,微微挑眉,任由夙月动作。
这么仔细一看,倒确实与南宫楚的样貌有些出入,起码他没有泪痣而南宫楚却有。顶多是个八九分像,却也足够让夙月分不清真假了。
想起来了,那天去醉红楼抓奸,跪在老妇人脚下的人不正是他么。夙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男子一把拍下了夙月的手,道:“怎么?我的脸很好玩么,手摸了那么久也不愿放下。还有你那什么表情,跟见鬼了一样。我长得有这么难看?”
“不,不是。公子样貌英俊,夙月才一时失态,还请见谅。”既然此人来路不明,况且也不认得自己了,自己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叫夙月?”男子挑眉。
“正是。方才多有冒犯,实在抱歉。我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了。”说罢,夙月便往原路返回。
“怪人。”男子嘟囔了一句,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夙月一路前行,倒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认出自己,没准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呢,想起老妇人当初一副人命关天的模样,夙月就知道此事自己还是装作不知道方可保命。只是这人长得与南宫楚如此相像,莫非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着想着,夙月便到了荆南最大的医馆。这医馆据说有着全荆南最神的大夫,这大夫还经常被请去皇宫给人看病。但出奇的是,价钱却不贵,因此来的人倒也不少。夙月排了好长的队,才进得去里面。
行医的是一位老头,满头白发,面相倒还算祥和。况且他都是一个一个分别接诊,外边的人根本看不到里边的情形。这倒正合夙月的心意,她可不想自己手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人瞧见,没准还当自己是怪物呢。
“姑娘是要瞧什么毛病?”老头正低头写着上一位病患的药方。
“最近身上有些不舒服,发痒。”
“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
夙月听话地将手递了过去。老头细细为他拔了把脉,道:“姑娘这是有身孕了。只是本不该有发痒的症状,身上可还有别的不妥之处?”
“什么?身孕?大夫可有弄错?”夙月从没想过自己会怀上玄夜的孩子,毕竟只有一次,怎么就那么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