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栀栀啊!”
萧闻礼又上下扫了对方一边,“不认识,你找错人了吧?”
对方应该是要找一个姓李的男人,总不能是他这个“礼”吧!
宁颂栀委屈地抿起嘴,“礼哥哥,我知道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面了,但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我五岁的时候,还到你家找你玩过!”
“我是宁家的宁颂栀啊!”
提及宁家和宁颂栀这个名字,萧闻礼才正经地看了他两眼。
宁家他当然知道,那是他母亲多年以来的心头恨,每每说起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用加农炮将宁家全轰了。
而宁颂栀口中说的“五岁那年的见面”,萧闻礼可以说印象深刻。
那年他还是初中生,他们萧家和宁家勉强还称得上有来往。
当天他一回家,就听说宁家出了大事。
然后宁启海和续弦就带着大儿子跑到他家来,表面上的意思是让宁颂栀给他和妹妹作伴,实际上是想要宁颂栀和他妹培养感情,等他妹成年就嫁进宁家做豪门太太享福……
三个人没待上十分钟,被他母亲叫来保安赶了出去。
又过了好些年,宁颂栀这个名字才又出现在他周围。
最开始的时候萧闻礼没有留意,对方打着他发小的旗号在圈里呼朋喝友。
完全忽略了十三岁的宁颂栀和二十二岁的他算哪门子的发小!
那些和他家关系比较近的知道他们两家的龃龉,但有些不了解的,就上了对方的当,被坑了钱的,要他或者他家还人情找上门,害他不得不黑着脸去处理。
结果还是被他母亲臭骂一顿。
虽然真人没在他面前出现过,但宁颂栀这个名字就此被他拉黑。
只有偶尔会像蚊子一样,时不时出现嗡嗡两声,然后被他一巴掌再次拍进黑名单。
这还是宁颂栀本人时隔十几年,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想……勾引他?
萧闻礼扫了一眼宁颂栀敞开的领口,露出来的皮肤撒了亮片,被灯光一照,像糊了一层廉价的塑料贴纸。
如果是谢长安坐在这,这样微微倾身的姿势,紧实的肌肉微微隆起,饱满的胸肌能让他一饱眼福,甚至,可能还能看见阴影深处轮廓分明的腹肌……
萧闻礼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打住了自己的念头,维持着凉薄的眼神,对宁颂栀说道:“我和你们宁家没什么交情,别喊得那么暧昧!”
“要是再发生几年前的那种事……”
萧闻礼的话没有说完,但足以让宁颂栀回想起他以前干的好事以及结果,不仅打了个哆嗦,勉强笑着说:“对不起嘛,礼……萧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萧闻礼皱眉,他一点也不想从宁颂栀口中听到这个黏腻腻的称呼。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突然打扰萧哥哥,”宁颂栀说着就有些哽咽,“萧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我不懂这些生意上的事,这些天也求了好多人,可是他们都帮不了宁创,”宁颂栀伸出手,用两个指头捏住萧闻礼的袖子,幼童撒娇一般扯了扯手中的布料,“我只能来找你了,萧哥哥!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我们宁家吧——!”
宁颂栀又是撒娇又是抽泣,把毕生演技都用出来了,正得意着准备听到萧闻礼一口答应,就听到女人嘲弄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宁家安分了这么多年,这是憋不住,又想闹点事出来了?”
宁颂栀猛一回头,就见萧闻乐搀着萧女士走近。
萧家母女俩都偏爱裤装,萧闻乐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西装,里面穿着白色的打底,萧羽枝穿着靛蓝的条纹西装,或许是为了配合女儿,又在脖子上系了一条天青色的三角巾。
萧闻乐比萧闻礼要小两岁,其实不太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萧家一向统一战线。
于是柳眉轻挑,说道:“小白脸,你坐了我妈的位置!”
宁颂栀一惊。
他之前找到萧闻礼就满心满眼都是礼哥哥,根本没有去想第一排的座位为什么会空出两个。
他霍然起身,惊慌之下差点带倒了座位。
“对不起,萧阿姨,闻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这个座位是……”
“行了!”
萧闻乐将他拉到一边,扯着哥哥上万的西装袖子擦了擦座位,然后扶着萧羽枝坐下。
宁颂栀:“……”
萧闻礼:“……”
他小幅度地抖了抖袖口,像是要把上面并不存在的污迹甩掉。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甚至会选择脱掉西装让人赶紧拿走,最好再也不要拿回来。
没有人搭理的宁颂栀委屈地咬着下唇,看向萧闻礼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看得萧总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羽枝坐在位置上,终于抬眼看向宁颂栀,冷淡地开口:“我们萧家和你们宁家十几年前就断了往来……你当时年纪小,不怎么清楚这件事,你那个好父亲和当小三的妈总不至于不知道!”
“你们宁家自己参和进诈骗案里,亏空的钱也是从你爸的口袋,进了你舅的口袋……”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所以,你是怎么觉得跑来求一嘴,就能救宁创于水火的?”
她以前就看不上宁启海,觉得对方脑袋全是水,还总是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得对他好,都应该帮他做事。
没想到这种脑子还会遗传。
宁颂栀听完萧女士的话,脑袋嗡了一声,脱口而出:“因为,我和萧哥哥有娃娃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