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知也忘了。她只记得她被公司骗着和某男艺人炒CP,在节目中被安排各种会引发人联想的环节后,司叙根本不听她任何解释地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后在某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恭喜你。”景故知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淡淡开口。
司叙盯着她的目光顿了顿。“你不……”
“你怎么样,早就与我无关了,司总。”景故知已经很累了,她并不想,也没有半点心思和司叙叙旧。
谁都有点过去,但这个过去,不必反复被提起。
四五年的时间,足够让景故知把过去彻底放下。且她现在唯一见的人,只有贺云深。至少同贺云深待在一块时,她可以放松,可以真正休息。
司叙眸中失望流转,嘴角的笑意倒是丝毫不减。“是啊,你现在是大明星,应该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关于我的事。”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景故知都烦透了司叙这样讲话。
她微微蹙起眉头,连客套的笑容都收了起来,顺手便将酒杯重新放在了过来的侍者的托盘上。
“是啊,我确实没兴趣。”到现在,景故知又怎么会再惯着司叙,耐着性子安抚她,“司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和其他人去社交吗?这样好的社交机会,司总应该不舍得错过吧。还是说,我得谢谢司总让我继续当这个代言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回头我给司总送个礼物,也算是道谢。”
这一口一个司总,实在把司叙喊得有些心梗。
她希望景故知只是在生她的气,而不是对她的出现感到厌烦。
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司叙稳了稳心神。“礼物就……”
“景小姐。”贺云深走上前,有礼貌地对着司叙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有个重要电话需要您接一下。”
秀场已经结束,现阶段不过是个人意愿情况下的社交时间,有要紧事处理临时离场,自然无伤大雅。
景故知很有默契地接过贺云深递来的手机。“不好意思司总,先失陪了。”
没有表现出任何想继续停留的意思,景故知提起裙摆,转身朝休息区走去。贺云深几乎时同步跟上。
司叙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她看得出来,贺云深并不单单是景故知的保镖。她靠近时,景故知很明显松了口气,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也收敛了些许。
以前,她匆匆赶到景故知身旁时,景故知也是如此。
“原来是有了新人啊。”司叙低语,转过身重新回到人群之中。
本来就不太想留在秀场的景故知,在见到司叙后,更想赶紧带着贺云深离开。两人走到休息区,景故知对着不远处的小谢招了招手。
小谢很快就走了过来。“怎么了姐?”
“接下来主办方还有什么安排吗?”景故知问道。
小谢为难地点了点头。“有的,一会品牌方要求合影。姐,你得在场啊,你是唯一指定品牌形象大使。”
“行。辛苦你帮我看着点。”景故知环视秀场。
秀场内的人比起刚才,只增不减。这种名利场,到了不看邀请名单的环节,总会多出些牛鬼蛇神。视线偏偏还在这时候扫到了司叙。司叙看样子是始终看着景故知,见景故知的目光转过来,还抬起了手上的香槟。
景故知差点当场翻白眼。
贺云深将手挡在了她眼前。“我们不看。”
“你倒是心大。”景故知抓住她的手,又对小谢交代了一句,“就说我身体不舒服,等需要拍照的时候叫我。”
“好滴。”
这种场合小谢配合景故知也参加多回了,这两年随着景故知人气的不断攀升,部分活动她也不需要跟全程。何况这次品牌方还给景故知准备了休息室。
休息室设立在秀场后台,倒也不用出展馆。
贺云深关上门,景故知便懒懒地趴在了沙发上。见贺云深看她,抬起手指勾了勾。
“你就不问她是谁?”贺云深在沙发边上蹲下,景故知起身,把她拽到了沙发上。
贺云深很是顺手地将人端到了自己怀里。“你想告诉我吗?”
景故知笑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孽还是遭了幸。到这岁数,忍不住想留在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总是安全感不足,一次次试探自己,一次次把自己推开,最后一走了之。另一个,现在看来是只会在闷葫芦和得寸进尺的小狗之间来回倒,连个中间值都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前几天的表白只是哄我?”景故知的手贴在贺云深的脖子上,慢慢往后,“还是说你就只是把我当成你的金主?”
手指慢慢滑动,贺云深的面容也逐渐贴近。
“不是哄你。”贺云深的眼眸里除了景故知,再也没其他,“我怕你不高兴,你好像很讨厌那个人。”
这个应该比上一个好点。
景故知收回手,舒服靠在贺云深怀里之前,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嘴角。
“也不是讨厌,就是看到了觉得有点恶心。”
到底是谁在说真正的释怀是对对方视若无睹。在被万人谩骂,被公司咄咄紧逼,精神极度崩溃的时候,司叙的冷言冷语,之后彻底消失。硬生生将景故知最后一丝希望碾碎。
那段日子,景故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我们不看,不想了。”贺云深又将手虚虚放在景故知眼前,修长的手指还能落在她的太阳穴,轻轻揉着,“你休息会。”
展馆内开了空调,等景故知瞌上双眼,贺云深小心翼翼地将丢在沙发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没动,等那件外套将景故知的香肩完全盖住,贺云深紧绷的面容也总算放松下来。
等小谢来敲门通知要拍照,已经很晚了。
景故知睡得很沉,敲门声并没有直接将她惊醒。小谢站在门口,看看自己老板,又看看咧嘴假笑的贺云深。
“你来。”小谢做了个口型,很干脆地关上了门。
贺云深的右手手臂酸疼的厉害,依旧挡在景故知的眼前。手指轻柔地点在她的太阳穴上。“要拍照了,不睡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实在太轻柔了些,不但无法将景故知从睡梦中唤醒,反倒让人轻拧了下眉头,身子更加往贺云深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