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环,居然责怪自己,郑三不服道:“谨慎一点儿,有什么错了?当年靳忠和辛良,为了长生秘术的事,在宫中潜伏,对经书,早就有所耳闻,费尽周折,得到之后,就想看看里面,藏了什么秘密,要是有用,就把经书献出来,立一大功,可刚刚混入岛上的盛尘,却传回消息,说有人,破译了一块蝌蚪文的石碑,老贼,也得到了一本正红旗经书,要是不小心点儿,那时候离开皇宫,把经书献上,不管这本,和老贼的哪个是真,大哥知道了,能相信吗?到时候,别说立功,脑袋早搬家了!还跟你做什么兄弟?你说不谨慎能行吗?!”
“哎,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本来就都是你的错!大哥突然,想搜寻经书,又召他们回巢,现在分坛这地方,他们又不认识,万一出点儿什么差错……我本来想着,过了那么多年,应该没事了,我俩分头,去把他们接回来,顺便献上经书,这样,我们哥儿四个既能团聚,又能立个大功,多好的事儿啊!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你毛手毛脚的,你俩能被人发现?丢了经书,都是你的错!”郑三越说越气,却还是尽可能,压低了嗓音。
“唉,我们跟了大哥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就算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想不到,竟被罚来看守囚犯!”刘环见说他不过,转而,抱怨起了自己的遭遇。
“你还说?!都是你立功心切,提前报喜,我们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要不是我和靳忠说尽了好话,替你求情,还有辛良甘身犯大险,潜回宫中,誓要把经书取回,托我们带回军令状,你早就跟那小子一样,被关进木笼里了,到时候,被立在墙边,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也不能睡觉,只能一直站着,慢慢等死,现在不用你受罪,你还抱怨!”生了半晌的闷气,郑三才又道:“这么多年,大哥待咱们不薄,别的不说,韦小宝,和经书的事,你算算门里,知道的人有多少?大哥,是信得过咱们的,只要咱们尽心尽力,再把武功练好,大哥亏待不了咱们。”
刘环道:“可是现在大哥一入关,就要所有人都黑白颠倒,这大半夜的,困死我了,现在,那小子昏迷不醒,恐怕,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如,我们休息一会儿?”
郑三一听这话,立马着起了急,“那怎么行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大哥还能饶得了我们?你别想整什么花花肠子!你要实在无聊,咱哥儿俩说说话吧。”
刘环一脸的不开心,“说什么?”
“哎,大哥最近,似乎突然,对老贼的死,存有疑虑,这事儿,你怎么看?”郑三低声问道。
“郑三啊郑三,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年,韦小宝率军,大举进攻神龙岛,那大炮一轰,洪老贼哪还有命在了?”刘环,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唉,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老贼武功那么高,就这么死了?那年,大哥刚刚才想出了用‘天龙掌’,破解‘豹胎易筋丸’的方法,老贼就没有差人,给我们送当年的解药,虽然那时,我们远在海外,但你不觉得,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吗?我听靳忠说,他们本想拜托盛尘,再打探打探,可是……我看,恐怕是盛尘,暴露了身份,被灭口了。后来,大哥好不容易,才查出老贼,安插在我们中间的眼线,将他拔除,岛上,就遭遇了朝廷清剿,要我说,大哥担心,这其中尚存隐情,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是方副使,在暗地里调查了一番,有理有据,言之凿凿,说老贼的确死了,大哥能轻易点头,让兄弟们不再蛰伏?”
刘环点头称是,“说起来,还真得谢谢方思峒呢。”
“去年年底,玉龙舵马庭他们,发现韦小宝改姓为陈,突然回到扬州隐居,张,王,岳三家的行动,本来都很顺利的,可偏偏到了韦家这里,就突然遭了变故,方副使一再劝说,大哥才抓紧行动起来。唉,本来大哥这么做,也没什么,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万一老贼没死,那我们……”郑三,努力回忆着多年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讲述着自己的顾虑。
“唉,反正也想不明白,想那么复杂干吗?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大哥的‘天龙掌’,一旦大成,我们还怕什么?比起老贼死了没有,我倒比较关心,图宇他们,抓来的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又跟那小贼,是什么关系?”刘环听完郑三所说,仍是满不萦怀。
“还是小心为上,小心为上,我看这小子,恐怕来头不小,你记得上次图宇回来,跟大哥说的话吧,这小子轻功厉害得很,又会‘护体神功’,图宇他们七个人都拿不下啊,这一次,要不是在饭菜里下了‘龙魂散’,让他浑身瘫软,内力尽失,你想抓住他?”
刘环若有所思,“诶,我听马庭说过,韦小宝脸型修长,眉毛又粗又重,眼睛中等大小,嘴角深垂,右边唇下,有颗黑痣,我怎么感觉……”
“不会吧,不是说靳忠,已经领着马庭他们,赶去抓人,将功赎罪了吗?”
刘环眼珠一动,“管他呢,我可得好好看看,他要真是……”起身,便要往牢房走去。
郑三快步追上,将他拉住,“喂!你疯了?!大哥一再叮嘱,抓了人,只管看住,不许接近他,更不能跟他说话,他要真是韦小宝,那家伙诡计多端,你不听话也就算了,要是有什么闪失,大哥知道,会杀了我们的!!”
刘环一脚,将牢门踹开,望着囚笼中,依旧昏迷不醒的人,不耐烦地说:“你看,他都伤成这样了,中了‘龙魂散’不说,被铐在这么窄的木笼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活动的空间,就算真是韦小宝,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插翅也难飞!囚室这里,还有整条通道,就我们三个,咱俩不说,谁会知道?我倒要看看,他长的什么样子,要是像的话,立马大刑伺候,我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说着,就要将木笼打开。
郑三急忙劝诫,却被刘环点了穴道,他去了铁锁,将木笼,从正面打开,端详几眼,欣喜若狂,“看我替大哥,问出经书下落,立下丰功伟绩!”刘环抬手,猛掴出几个巴掌,又在韦小宝身上,狠狠跺了几脚。
“我真是被你害死了!”郑三心头如焚,却无可奈何。
韦小宝,虚弱地,颤了颤双唇,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刘环,只好跪下身来,将耳朵凑上前去。
“嗯……呃……”他气若游丝,只几字吐出,便再没了动静。
“喂!醒醒!”可任凭刘环,再怎么拳击脚踩,笼中之人,也没有丝毫反应。他大感诧异,伸出手,一探脉象鼻息,猛然间,瞪大了双眼,神色其中,尽是惊恐,“他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大哥会杀了我们的!!”
“你他妈快把老子解开!!”郑三急吼道。
“嗤嗤”两声过后,郑三奔至身旁,确认了刘环,所言不假,也慌了神,“难道,是‘龙魂散’下重了?或者是图宇?马上给他服解药,把他背到图宇房里去,或许还有救!”
“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背啊?!”刘环皱着眉头,抱怨着问。
“还不快把镣铐给他打开?!”郑三满脸焦急,厉声催促道,废了半天劲,才将解药,塞到韦小宝口中,又将他抱出,扶到刘环背上,可还没踏出牢房一步,刘环,就倒了下去。
“喂,刘环,不是吧,让你背个人你都背不动。”郑三跟上步子,将韦小宝,从刘环背上拂开,才看到他颈上,忽然,冒出了血迹,“怎么,怎么会这样?”
俯身蹲下,郑三,扶过那具身体,警惕地,想要再查看查看,就在这时,韦小宝,突然睁开双眼,一口,将郑三的手,死死咬住,提起利刃,拼命,向他心口腹间,猛刺数刀,直至对方魂散当场,才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