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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悲魂殇断安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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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洞口,韦小宝随即,将附近藤蔓捋顺,把山洞遮住,“夜色这么深,如果走远一点,再加上这些藤蔓,就算师父追来,恐怕,也未必发现得了。”他心里,这样琢磨着,向稍远处走去。

“小玄子受了伤,也没了马匹,师父要是追过来,我们,是绝对应付不了的,现在,只好看看周围的地形,看能不能找到下山的路了。”虽然现在,他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忍,韦小宝,还是抚了抚胸口,定下主意,“疼就疼吧,到时候,就是背,也要带小玄子,离开险地。”他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

说是走远一些,去探探路,不过韦小宝,也确是不敢真正走开,毕竟,刚才的一段奔逃,情势危急,不及思量,夜幕之中,自己对这一带,又不熟悉,万一迷失其中,可就麻烦了。

倏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韦小宝立刻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小宝,你怎么了?鞑子皇帝呢?”原来陈近南,已追到眼前,他扶着韦小宝,从地上坐起,为他检查着,胸前的伤势。

“刚才,马突然受了惊,根本不听使唤,从断崖飞了出来,可是,距离实在太远,眼看着,就要没命了,皇上,他硬是一掌,把我推到了对面,自己,却和那烂臭马,婊子马!啊……”韦小宝哭得声泪俱下,呼天抢地,半真半假地讲述着,觉得或许,听到皇上跌落深谷,师父,就会放弃行刺的想法。

“骨头没事,只是胸前的伤口,因为摔打而裂开了。”陈近南从身上,找出一瓶药粉,手指沾了少许,为他涂上,“这瓶金疮药,你带在身边,每天用一次,不久就会没事了。”

“多谢师父!”在陈近南的搀扶下,韦小宝一边哭着,一边慢慢站了起来,伤口,果然不那么疼了。

“小宝,你不要胡言乱语了,刚才,为师追来的时候,看到一匹受惊的骏马,在向西北方向飞奔,却不见御马之人,怎么说鞑子皇帝,从悬崖摔下去了呢?”说着,陈近南探出了头,向韦小宝的身后望去,“那边,好像有个山洞,你跟我进去看看。”

“糟了!师父,还是发现了洞口。”韦小宝心中,燃起一阵焦虑,看到师父,说话间,就戳穿了自己的谎言,他遂即止了哭泣,扯起嗓子喊道:“师父,刚才,我已经去过那个山洞了,夜色已深,现在下山也来不及了,就想看看里面,能不能暂住一晚,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看,还是不用去了。”

“你不必替那鞑子皇帝遮掩!跟我进去!!”陈近南,对韦小宝还是了解,不肯吃这一套敷衍之辞,怒眉横起,威声喝道。

韦小宝,只得跟在陈近南身后,一步一步,向那洞口挪动,“哎呀!!”他一个假摔扑倒,就地打起了滚儿,心里,还在飞速思考着,稍后,该如何帮小玄子,脱离险境。

“不许胡闹!!”陈近南,一把将韦小宝拉起,自己,则把在身后,断绝了,他可能用于逃跑的任何退路,催促着他,拨开藤蔓,走入洞中。

“啊?!”薪火将熄,韦小宝心头一紧,刚才,小玄子明明就坐在这里,怎么现在?惊惑之下,他真不知,该作何感想?是该庆幸,暂时逃过一劫?没有让师父发现小玄子,还是该为小玄子的不知所踪,感到担心?

不多久,两人,就将山洞走了个穿,从另一侧洞口离去,陈近南叹道:“想不到山洞,竟还有别的出口,小宝,鞑子皇帝,在什么地方?!”

“师父,我真的不知道皇上在哪儿,不如,我们到那边看看吧。”韦小宝诚恳地,对陈近南说着,心想:“小玄子伤得不轻,应该没有走远,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里,还好师父没有发现,我把师父,引到别的地方去,这样小玄子,应该安全了。”

“好,我们去那边看看。”陈近南点了点头,两人,便向西北步去。

“小心,有人来了。”陈近南觉察到了异样,立刻警惕起来,将韦小宝护在身后。

“哈哈哈!!白龙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只见一伙七人,正迎面走了过来,图伦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神情,却是凶狠异常,“想不到,你居然没死!哦?找了个老杂毛,来当帮手?给我杀!!”图伦一声令下,六人,便直直向二人扑去。

陈近南侧过头,望了小宝一眼,韦小宝立刻道:“师父,他们是神龙教的人,就是他们,害死双儿,把我打下悬崖的!!”

陈近南站定原地,斜身一闪,便躲过了两人的攻击,又以双拳,架住左右攻势,便即化而为爪,擒上两条手臂,用力一坳,只听得几声脆响,两人右臂,已齐齐折断,又被这一股浑厚无伦的力道,裹挟着,向地面重重摔去。

动如猿猱,静如山岳,轻飘似羽,重击若铁,左右窜闪,借力回旋之间,仅过六招,六人,便已全部败下阵来,倒地申吟不止,再无反击之能。

见此景象,图伦却毫无惧色,始终定立不动。

“师父小心!是‘天龙掌’!”韦小宝,见图伦右手的姿势,与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担心师父的安危,出言提醒道。

韦小宝所言,果然不错,话音刚出,图伦右掌,便运起了内劲,猛冲过来。飓风骤起,荡彻山野,韦小宝,气都要喘不上来,陈近南凝神相对,两膝微曲,突借风势,旋身上跃,反手一指,拿住了图伦臂上“尺泽”,“郄门”两穴,掌力瞬间,逸散弭去,图伦脚下,一个趔趄,几乎要扑摔在地。

不料图伦,忽翻手推出左掌,击向地面,身体凌空周翻,调正姿态,左手变爪,换使“游龙戏珠”,誓要一招,将韦小宝喉咙,捏个粉碎。

方才几招相斗,陈近南,本不欲伤人性命,但见此刻,图伦出招,毫无防备之姿,竟似饿虎扑食,门户大开,知他,已萌生死相搏之志,看来,是不伤小宝性命,不肯干休。这样纠缠下去,只怕给了鞑子皇帝,脱逃之机,遂即使上一招“老树缠英”,抓向图伦后颈,一扭一带,拧断了他的脖子。

图伦砸在地上,口中鲜血翻涌,双目圆瞪,已断了气,韦小宝借机说道:“师父,他们可能还有其它同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陈近南摆了摆手,道:“且慢,洞中的柴火,还是热的,没有了马,皇帝不可能跑出太远,小宝,鞑子皇帝,到底在什么地方?!”

韦小宝摆起哭脸,可怜巴巴地道:“师父,那柴火,是我点的,皇上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师父,你一直教导徒儿,要胸怀大志,有情有义,这第一条,我恐怕,是做不到了,可人家说,水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皇上……皇上他今天,才刚刚救过我的命啊!现在,要我看着师父,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是叫我是恩将仇报,是非不分?!”

“小宝,你对朋友肝胆相照,重情重义,这很好!可是,你怎么可以,因为皇帝,对你的一点小恩小惠,就罔顾大是大非呢?你身为汉人,更是天地会的香主,自当身先士卒,以灭绝胡虏,光复大明江山为己任,大义当前,朋友义气,又算得了什么呢?当年满清入关,屠杀了多少汉人?他跟你讲情义,讲是非吗?你,又何苦如此呢?”陈近南听了小宝的话,有些吃惊,因为,他从没想到,小宝会这样拼命地,护着鞑子皇帝,也从未想到他心中,根本没有大义。

“师父,你曾经说过,大丈夫,但求一生行事,无愧于心,可是,如果师父现在,要对皇上动手,一定会问心有愧,身败名裂……”眼里,是死一般的灰寂,话中,却尽是恳切。

“杀了鞑子皇帝,明室,就复兴有望,为师何来问心有愧,身败名裂?”陈近南,见他前言不搭后语,反问道。

“我手上这些血,都是皇上的,面对狼群,要不是为了护着我,皇上他……”韦小宝,说不下去了,他忍着,咽了咽泪,才继续道:“师父一向,光明磊落,江湖上,听到您老人家的名号,哪个不竖起大拇指来?连连赞叹,皇上他,已经伤重,师父武功高强,皇上,却根本不会武功,现在动手行刺,岂不是乘人之危,恃强凌弱?难道师父,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这样,不但师父,名誉受损,就连天地会,也会人心动摇,还谈什么反清大业?师父……”

“小宝,你能这样,为为师,和天地会的大业着想,实在难得!可是,自古成大业者,往往不拘小节,为师毕生的心愿,就是逐寇漠北,收复河山,让欺压,屠戮我们汉人的满洲鞑子,血债血偿!机不可失,如今,唯有舍小节,而取大义!就算将来,被天下人误解,背负千古骂名,哪怕,是被人乱刀分尸,血溅当场,又有何妨?!!”陈近南这样说着,英风凛然,在山间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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