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盯着手机上晚到离谱的时间,藤堂夕夏从床上一跃而起,赶紧打电话向母亲大人求助。当然是没躲过一通数落,但好歹能在老师那里过关了。
今天是冰帝学园中等部的开学第一天。
藤堂夕夏是家中独女,从小在东京近郊的祖屋长大。不久前,她随父母搬至东京中环的住宅。据说是为了她以后升学更方便。她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老家不是挺好的?人少又清净,没事还能去河边玩玩泥巴。然而,她每次都只能在爸爸妈妈的火热注视下自动消声。
自从两年前,她的父亲藤堂秀鸣先生,人至中年却一朝得势,事业平步青云后,夫妻俩就一改之前的散养政策,开始对她的学业作出要求,死活逼着她考上了冰帝中等部。
东京挺好的,但她怀念以前可以走路上学的时光。
结束与母亲的通话后,藤堂夕夏晕乎乎的脑袋总算清醒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本着破罐破摔的原则,她决定先好好吃顿饭。
裹着细盐和胡椒粉的薄片鸡胸肉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刀划过西红柿饱满的果肉,一股淡淡的清香晕开。叮的一声,表面被烤得焦黄的吐司弹起,她一丝不苟地往上抹上一层黄油。
温好一杯草莓牛奶,再组装好一个简易三明治,她坐在餐桌前咬下今天的第一口食物。鲜嫩的鸡肉,清凉酸甜的西红柿,伴着酥脆奶香在舌尖共舞。
充电完毕,她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东京的蜘蛛网交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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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找错站台的忍足侑士靠在电车站的墙边扶额。
东京轨道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他的预想。原本以为车坐错方向的话,只需要在下一站下车,再换方向坐回去就好了。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看上去是原路返回的电车,却把他带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地图已经翻烂,别说去学校了,回家的路能不能找到都成问题。
此时早已过了高峰期,车站里的人群渐稀,一股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
“诶?你也是冰帝的吗?”
清脆明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忍足缓缓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秀气的黑色乐福鞋,接着是小巧纤细的脚踝,白皙笔直、线条流畅的双腿。她穿着冰帝的驼色校服。他的视线与她相撞,他的心咯噔一下。
哈?平头?
女生...剪平头吗?
察觉到男生的视线,藤堂夕夏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啊,果然有点奇怪吧。没想到中学就强制穿校服了。不然我平时都穿裤装的。”
真的难受啊,裙子超不方便的!这还怎么上树,怎么撒丫子奔跑?
“啊,抱歉,那也不至于的。”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礼,赶紧收回目光,“你好,我是忍足侑士,冰帝中等部一年级新生。”
眼前的男生留着狼尾风格的中长发,薄唇微微扬起,说着一口独具特色的关西腔,肩上背了一个网球包。
她回以一笑。
“你好,我是藤堂夕夏,也是一年级新生。你打网球?”
“嗯。今天准备去球场看看。”
“好巧!我也是。不过今天没带球拍。话说,这么晚了,忍足桑你怎么还在这?”
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地图已经是揉皱的状态,她恍然大悟:“啊,是迷路了吗?东京的交通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被你猜中了。东京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他无奈一笑。
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刚搬来时的状况,她不禁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叹。
“走吧,我带你去。”
她大手一挥,示意忍足跟上。
幸运的是,此时的电车上已经有了很多空位。
“藤堂桑,你呢?怎么还在这?”
在电车上坐定,忍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我睡过头了。”
下意识地接了话后,她神色一顿。似是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她又补了一句:“但是老师知道的理由是我上午去了医院,忍足桑可别给我说漏了。”
“噗——”
他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