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磨蹭了半小时，才进入正题。

安纾今天是来陈时书家写作业的。

“下次不准再提这个请求了。”陈时书假模假样地义正言辞说着。

仿佛刚刚失控的不是他。

“哦。”安纾不听，敷衍答应。

她坐在一旁拿起一张试卷，转头就看见陈时书对着一本习题勾勾画画。

“你在干嘛呀？”安纾问。

“做题。”陈时书说，手上给一道题画了个圈。

“你怎么也要做题，你不是都保研了吗？”安纾不解地问。

陈时书将手中的习题封面那面拿起来，给安纾看。

安纾看着上面大写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所以，你在写高中题？”

“不然呢，我靠我这么多年还留下来的那点记忆帮你？”陈时书拿笔敲了敲她的脑袋，“别管了，快写你的题。”

安纾倒也没多想，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她知道陈时书不可能一直在怀义待着，所以安纾格外珍惜能见到他的这些天。

虽然学习很累，成绩提升很慢，但每天放学能见到陈时书，她就很开心了。

她可以偷偷牵着陈时书的手。

和他走到一条道路上，和他一起听车水马龙，和他一起看同一个月亮。

偶尔偷亲他。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的。

“陈时书，你脑袋上有东西。”

“什么？”

“你低头，我帮你拿掉。”

然后陈时书就会乖乖低头，安纾嗖的一下，在他的脸颊上留下痕迹。

随后跑掉，徒留陈时书在原地愣神。

有时她也会想自己会不会太主动了，但一想到她和陈时书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如果还花时间考虑谁主动的话，就太浪费了。

“陈时书，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回京师了？”

今天是陈时书待怀义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次接安纾放学。

她假装和平时一样，但心里的空虚感再次包围上她，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并不快乐。

“嗯。”陈时书能感觉到安纾的情绪，刻意提高的样子。

她刻意放慢脚步，平时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快半小时。

“好了，回去吧。”陈时书说，“再晚点，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他们早就睡觉了，才不会担心呢。”安纾回嘴。

“那也总得回去不是吗？”陈时书说。

听到这话，安纾心里的空虚感更甚。

她不得不承认确实。

“我走了。”

最后安纾打起精神，对着陈时书说道。

“等一下。”

陈时书拉过安纾的手，牵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本打印好的本子。

其实不能称之为本子，因为那都是由A4纸装订好的。

“我这段时间刷了下隔壁书店能买的到的所有理综和数学习题，本来想在你月考前给你，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记忆力，很多知识点我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看了你刷的试卷才渐渐想起来重点在哪些部分。”陈时书弯了弯嘴角，眼里带笑，“来不及在月考前给你，我就想着再做仔细点，终于还是在我离开前赶上了。”

安纾接过，这个东西在手里还是很有重量的。

虽然知道陈时书很聪明，但做完这一份估计花了不少时间，甚至重新过了遍高中的知识点。

在她愣神的时候，陈时书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真抱歉啊，说了我主动，但很多时候还是你在主动。”

但其实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知道安纾愿不愿意，虽然两人都成年了，但毕竟他是男生，吃亏的总是女孩子。

“但说了，我会对你的学习负责的。”

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心愿，陈时书笑的很开心。

这叠打印的A4纸夹在两人中间，安纾抱着它的手渐渐用力。

“陈时书，你就在京大等我吧。”安纾钻进陈时书怀里，鼻腔间被他身上气味填满，带着无限眷恋。

“好。”

“安纾”陈时书对着她耳边轻声喊她的名字，安纾抬头。

于是他微微一动，轻轻地吻了上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陈时书说。

像是突然闹脾气，突然想什么都不管，自己直接留在这里。

幼稚开始占据上风。

“我也不想。”安纾看着他，“那我们私奔吧？”

陈时书被她逗笑，“刚刚还说要让我在京大等你。”

安纾也笑，“所以，你得离开呀，不然你不就是在怀义等我了吗。”

想到这，安纾连忙摇头，“我不要在怀义读大学。”

只有高考发挥完全失常才可能留在怀义读大学。

两人对视上，一起笑了起来。

最后分别也不算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