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戾关上门,抓住乐哥儿的手,轻磨手背笑道:“乐哥儿,猎物是野猪,但不知掉下去几天,臭了。”
阮乐信应戾所说的话,他呼了口气,猎杀山中野兽是为了猎户的生存,但人不同,阮乐以前没遇到过这种事,不免心慌。
等回到屋里,俩人一同看话本时,应戾唇角上扬。
王成峰的死关他何事,他只是每天在那条泥泞难走的路上弄丢了银子,贪财者看不清路还执意要走,最后死在路上,这怪不得别人。
除夕当天他的确看到了陷阱里一边吐血一边垂死挣扎口出人言的猎物,可猎物忘了,他从一开始,就是猎户。
翻了一页话本,应戾见乐哥儿看得认真,想来不会在意刚才的事,他呼了口气。
有些忍耐是必须的,他现在是有家的人,不会轻易给自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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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月十五,吃了浮元子,阮乐和应戾开始准备去安州的物件。
应桂花得知后,刚想开口阻拦,看到俩人去意已决,她舒展了眉心问去多久。
应戾把玩手里的匕首:“我和乐哥儿是去游玩,尚且说不好时间。”
应桂花惆怅,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丰林县,像安州那么大的州府,她是一点不敢想。
不提路上花的银子,只听说那途中的土匪就不得了,会杀人哪。
阮乐见三婶忧愁,顺顺背道:“三婶,没事,要是待久了,我给你写信。”
应桂花见乐哥儿向往,又看应戾那结实的身板,叹了口气,孩子们大了,想出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乐哥儿家现在估摸也有银子,她何必拦着,况且真遇到土匪,应戾出去一站,谁敢去抢劫。
“成,那你们咋去?”
听说安州离这里有几百里地,走过去还不知要到几时。
阮乐眉眼弯弯:“前几日我和应戾去县里找了,有去安州的镖队,我们可以租他们的马车和他们一块走,这样我们既安全,也不会迷路。”
应桂花嘴巴微张,恍惚间,她发觉乐哥儿身上的傻劲儿少了许多,多了几分灵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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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安州的前一天,应戾去县里喊了应游、阮文成和阮信,还有今天休息的应清和雨姐儿一块吃饭。
这顿饭一是叙旧,说去安州之事。二是告知应清往后有何事,可去找他们三人寻求帮助。
应游、阮文成、阮信对此无异议。
应游、阮文成和应戾说起听说中安州的事,另一边的应清和阮信则考虑许多。
“怎么忽然去安州?”那边人生地不熟,应清怕他俩去了,再被人欺负。
阮乐作为一个养赘婿的人,肯定不能说是应戾想去,他要体现他作为一个大夫郎的气概,旋即拍拍胸脯道:“应戾跟了我,我就要宠着他,也该带他去长长见识。”
应清:“……”这话,咋那么怪?
阮信却“哇哦”一声,眼里冒出了跃跃欲试。
阮乐很满意他俩的表情,他呲牙一笑,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可不是白看的。
应清看他的神情哭笑不得,雨姐儿正在埋头吃菜,听到这边的笑声抬头看,也跟着嘿嘿笑。
小爹开心,舅么开心,信小么开心,她也开心,大家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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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动身前,天还未亮,昨晚家里的羊、鸡、兔子放在了三婶家,托三婶帮忙养着,中途要是死了,也没事,等到他回来时,卖了这些得的银钱他们平分。
应戾的那些砍刀物件在一个大箱子里,放在马车后头,又把零碎的东西和衣服装在小箱子里,放在马车轿厢中。
阮乐拿出所有的银子,除了他自己的,其他的全让应戾拿着。
他有自知之明,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银子藏在他身上和箱子里并不安全,还是让应戾拿着最为可靠。
不过,阮乐趴在应戾耳边道:“回来后我还要保管。”
应戾禁不住抱人啃一口,眉梢带笑:“这是自然,家中银钱,唯有夫郎保管,才为长久。”
阮乐脸上瞬间红了一片,最后忍不住笑了,又憋出一句:“少看话本。”
说话怪酸的。
俩人收拾好东西,又把大饼和它的骨头放进马车里,这才架着马车去了地里,给娘说了他们远行的事。
凉风划过脸颊,阮乐心想,娘同意了。
驱使马车往村外走,没多久后,几户人家开了门探出身子往外瞧。
应桂花抹了把眼泪,却又笑了,心里念叨着:秋华,乐哥儿长大了,变好了,现在还和应戾一块去安州那大地方游玩,你现在能安心了。
不远处的王寒裹了裹衣服,垫脚看了看马车,扭头嫌弃看自家迷迷瞪瞪的汉子,还不如应戾,应戾好歹知道带着阮乐去大地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