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戾:“……”
话转变太快,他难得呆滞,却下意识抓住乐哥儿伸进他怀里的手,他喉结上下滚动后道:“乐哥儿,哥今个在县里看到有姐儿、哥儿上的私塾,以后想让雨姐儿也去读书。”
阮乐学着应戾的模样挑眉,直言道:“你在转移话。”
应戾把乐哥儿抱下来压在身下,亲了亲耳垂笑道:“乐哥儿,你要是睡不着,咱们做些有意思的事。”
“先让我看。”阮乐不太高兴,过了会儿,他哽咽道,“应戾,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应戾可受不了乐哥儿这样的神情,他柔声哄道:“我身体没什么好看的,我怕吓到你。”
“可我不怕啊!”阮乐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你是小戾啊,你什么样我也不会怕。”
应戾心里酸胀不已,他起身,手刚碰到里衣就见乐哥儿眼里没了泪水,全是好奇。
……他总觉着,乐哥儿最近多了些的心眼全用在了他身上。
阮乐见应戾没动静,他心虚眨巴几下眼,眼眶里又盛满了泪水。
应戾无奈一笑,把里衣扯开丢在一旁。
应戾骨架大,又常年打猎,肌肉线条格外壮实漂亮,但阮乐却红了眼眶。
他看到的不是肌肉,而是应戾身上的伤痕,有一条从肩膀划到腰腹的伤疤,他颤着手摸上去,很硬,一看就是陈年旧疤。
除了这个,还有很多不同的伤痕纵横交错在身体上,阮乐咬住下唇呜咽,他就知道应戾瞒了他什么。
做情事时,在情难自禁中他也会触碰到应戾的身体,触感和他的滑嫩不同,总是硌手。
这个想法隐隐约约出现在脑海里,可完全没现在所看到的震撼。
都说打猎绝非易事,阮乐未曾了解太多,只是凭借想象就怕的要命,深山中的野兽哪儿是那么好打的。
“应戾,你不要去打猎了,我以后一定努力绣帕子,我也可以养活你。”阮乐跪坐在床上抱住应戾的脖子,他努力控制掉落的眼泪。
他是大人,不能总哭,应戾是他家的赘婿,他一定能把应戾养活。
屋里有碳火并不是很冷,应戾的身上却起了鸡皮疙瘩,乐哥儿的话让他浑身脱力。
人们看到的是他的厉害,却未想过厉害的背后是什么。
乐哥儿对他的心疼总是让他眼眶发红,没人不会疼,疼了也会流泪,只是他的疼无人在意,他会把疼埋藏起来。
也就是疼习惯了。
可现在身上的伤口在隐隐发疼,心口憋气不已,应戾紧紧抱住乐哥儿,单手捂住脸,只是俩人的胸口不断起伏。
过了会儿,应戾抵住乐哥儿的额头,泪水交织在一起。
千言万语,应戾只化作一个字:“好。”
烛火久久未熄,阮乐抱住应戾的脑袋,轻抚他的后背,轻轻唱着小时候娘给他唱的歌谣。
·
翌日一早,收拾妥当的应清见开了房门的乐哥儿双眼通红,神情萎靡,小戾却是生龙活虎,唇角带笑。
他不太赞同地看了小戾一眼,吃早饭时听了乐哥儿说送他,还没拒绝就见乐哥儿软乎乎的眼神,他把话咽了下去。
只是在小戾去灶房刷碗时,他跟过去,犹豫半天憋出一句:“小戾,你和乐哥儿最近怎么样?”
应戾没想那么多,闻言眼睛弯成一条缝:“很好。”
“那就好。”应清张了张嘴,又委婉道,“我看乐哥儿虽然身子单薄,但眉心红痕不算暗淡,能正常生养,不过,乐哥儿之前恐怕有亏空,要是现在生养,怕是会损害乐哥儿身体。”
这也是他的亲身经历,之前在应家身体没养好,去了王家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
以至于怀上雨姐儿是他嫁给王成峰一年多后,但也因如此,在生雨姐儿那天,那种疼和几乎要死的感受,他无法忘记。
他不后悔生雨姐儿,但他不希望乐哥儿步了他的后尘,至少养好了身体,以后生孩子不会太难。
听到这儿,应戾手顿住,他的确未想过这件事,沉吟后,他反而道:“我俩不生崽。”
应清瞪大眼:“……”
应戾看了一眼道:“不用这么惊奇,有个狗崽子够烦人,再来人崽……”
他语气一顿,没说接下来的话——
人崽岂不是更会吸引乐哥儿的注意,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这么干。
乐哥儿只能是他的。
一行人坐了阮虎的牛车去了县里,应清是在一户姓杨的家里做短工,阮乐和应戾也跟进去看了应清住的地方。
比家里的屋小点,但东西齐全,而且给他们引路的姐儿脾性很好,给他们说了不少主家的宽厚,阮乐听了后挺放心。
在走时,应清欲言又止看了小戾,却什么也没说,小戾的脾气他知道,是个有主意的汉子。
他见乐哥儿对他不舍得到快哭的模样,禁不住笑了,生与不生,本就是个人选择。
在人走后,他蹲下身和雨姐儿对视。
雨姐儿奶声奶气歪头:“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