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被安置在后院的其中一间屋子里,这时也没什么事,应游在也不合适,他先一步回去。
应戾让他给应桂花带话,说他们今日怕回不去,让应桂花不要焦心。
等应游离开,应戾去了后院,屋里只有阮乐一人躺着,他坐在床边,眼眸的疼惜表露出来。
他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在死死抓了手心的肉后,疼痛让他镇定。
之前他只大概看了几眼就发觉不对,现在仔细看,阮乐的脸颊和手腕处都有被勒的淤青,不是很重,但仔细看还能看出。
况且人掉落山崖,会下意识抱头,而阮乐一脸的伤痕明显手臂是被限制。
应戾气恼地咬紧牙齿,想到了村里那几个二流子。
他之前就知道,阮乐家过高的围墙是故意弄得,村里人面上都不错,私底下却有几只阴沟里的老鼠盯着没人撑腰的弱势人。
他见过他未来的丈夫娘,知她容貌不错,而且她家无汉子,村里无亲戚,更容易被人欺负。
高围墙上的荆棘和尖锐石头明显是防着村里那些不知廉耻的二流子。
门外的药童煎好药送进来,见应戾一副阴森模样,吓得把药放下就跑。
应戾不在意,这才是旁人对他正常的反应。
他等药变温,轻轻掰开阮乐的下巴,一勺一勺灌进去,床上的人却无法吞咽。
应戾拿出手帕擦了流出来的苦药,福临心至般想到话本里说的喂药情景。
他目光落在阮乐发白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后用力闭上眼。
他可真变态。
这时居然还想阮乐的唇看起来很好亲。
应戾抹了把脸,起身去找大夫,他就不信大夫还能没办法喂药。
一刻钟后,大夫家的妇人过来扶起阮乐,让他靠在她的身上仰起脖子,手又把阮乐的嘴掰开。
而后端起碗把药灌了下去。
灌了下去?!
应戾还没震惊完阮乐已喝完药,妇人把阮乐放好,起身要出去。
应戾看阮乐眉心又皱起,他连忙拿出怀里的蜜饯,刚放在嘴边被还未出去的妇人阻止。
“让哥儿醒了再吃。”
应戾:“他怕苦。”
妇人习以为常:“那他现在昏迷,吃了蜜饯有可能会噎到喉咙里,难不成,你想噎死他?”
应戾:“……”
糖噎不噎人他不知道,但这话确实把他噎住,他讪讪收回手,在人出门前艰难蹦出一句:“多谢。”
妇人摇头轻笑一声:“午饭快好了,你也出来吃点,要照顾人,首先要把自己照顾好。”
下午阮乐的情况没再变糟,但人还未醒,晚饭后,大夫给阮乐扎了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阮乐眼皮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眼。
“醒了,饿不饿?”
阮乐迷茫看眼前的应戾,又看周围,不是在他家,鼻息间还能闻到很重的药味。
他再一眨眼,上午所发生的事一股脑钻进脑子里,这在他看来不过是上一瞬的事。
眼眶转瞬湿润,在眼泪落在枕头上时,他抓住了应戾的袖子轻声呜咽:“应戾,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
“不会。”应戾咽下苦涩,他握住阮乐的手,坚定告诉他,“乐哥儿,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阮乐满腹的委屈害怕再也无法掩饰,他痛哭出声,他浑身还疼,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用他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式来发泄害怕。
应戾静静地陪着阮乐发泄完,在外的妇人听到屋里没动静,敲了敲门,端来了一碗汤面。
阮乐吃完面明白了他现在所在何处,只不过听到脸被划伤后他呆呆看向应戾。
几息后他起身去找铜镜,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被划得到处是口子,压根看不清他原本容貌。
“冷了吗?”应戾看他在打哆嗦,过去说,“快去床上躺着。”
阮乐没动,他侧了侧身,尽量让应戾看不到他的脸时他问:“应戾,我是不是很丑?”
转瞬间应戾明白了阮乐的意思,他转动到阮乐身边,又强行压制住阮乐的肩膀不让他移动,而后盯住阮乐的眼眸认真道:“一点也不丑,很漂亮。”
阮乐一下子又红了眼眶,他喃喃道:“骗子。”
应戾抬手擦了他的眼泪,捏了下他的耳垂:“不骗你,你就是你,不管什么样,在我看来都是漂亮。”
说完把阮乐打横抱起,在人反应过来前放进被窝,给他掖好被子又捋顺了墨发:“快睡觉,明天再让大夫看看,要是无大碍,我们回家。”
阮乐抓住被子往上拉,看了眼应戾,张口几次后问:“应戾,你不问问,我在山上遇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