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几秒钟后,众记者议论纷纷起来。
而周池厌的目光坦荡的瞄向安睿辰所在的方向。
接触到他的视线,安睿辰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然而他目光没有闪躲,连半点虚心的意思都没有。
周池厌冷笑一身,暗骂这人心理素质太强。
不等问问题的记者反应过来,周池厌从兜里拿出录音笔,紧接着声音传来—
“我真挺欣赏周池厌的,但我也是收了钱,没人和钱过不去我还有儿子要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收了安睿辰和于绍辉的钱,他们讨厌周池厌,安睿辰说他和周池厌有赌注在,谁输了谁离开赛场就想对周池厌下手,又怕太容易被发现让我对别的赛车手的赛车做了手脚。”
“胡说!”录音的后半部分还没放完,安睿辰着急打断,脸上的平静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早已维持不住,“我不知道这事情,他这是造谣诽谤。不对,你这录音哪来的?一定是你周池厌,你不想在总决赛输给我,不想离开,故意陷害我的。”
“有必要吗?我是什么输不起的人吗?倒是你。”周池厌把玩着录音笔,似笑非笑道,“不论输赢,这次比赛之后我会离开。”
现场再次乱成一团,闪光灯快速闪着。
像是什么大新闻,台下记者纷纷发言问安睿辰:“请问刚才周池厌先生说的一切是否属实。您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周池厌先生产生的这么大敌意?”
“假的!我不知道这些。他就是陷害我。”
“这些话你留着给警察说吧。”台下角落处传来和录音里一模一样的清冷女声。
众记者纷纷看去,江久思双手环胸,视线落在台上。
江久思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次数并不少,特别是和周池厌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在看到她出现早在这一刻,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一致认为:霸气护夫?
人爱八卦,这些记者更是无法抵抗。
就在准备看热闹,顺便冲个业绩的时候,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在此刻出现。绕过人群走到台上:“请问那哪位是安睿辰先生。您涉嫌故意伤人罪,请配合我们调查。”
“我…我没有!是他们诬陷我。”
望着他的背影,周池厌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被江久思捕捉,理解后,他丢给周池厌一条消息,也跟着离开现场。
人富有同情心是件好事,但用错了地方可不见得。
这和人善被狗欺没什么区别,希望周池厌能快一点懂的吧。
少了个竞争对手,周池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可到底是安睿辰他咎由自取,他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也从未得罪过他。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优秀的人。
曼诺斯的风也比夜城的暖,吹在脸上很舒服。
赛道上,周池厌目光不自觉的瞄向观台。
“江久思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来看我最后一场比赛的吗?人呢?不会要鸽我吧。”周池厌自言自语着,声音被吹散在风中。
姗姗来迟的江久思打开喷嚏:“阿嚏。”
意识到什么后,她拧着眉看向赛道。
隔着人群,两人目光交汇。
见到想见的人,周池厌眸中的失落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等江久思眉头有所舒展,他又是招手一笑。
表情瞬间失去管理,江久思一下笑出了声,而后,张着嘴无声的说出两个字:“加油。”
接收到后,周池厌信誓旦旦的锤了下胸口,然后用着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
而他确实没让江久思失望,也没让将近一年没碰赛车的自己失望。
本赛季—
曼诺斯大奖赛的冠军—周池厌。
观台车迷欢呼,江久思听着耳边粉丝呼喊的名字,只扯唇笑,目光却一刻不移的望着领奖台上,那熟悉人身上。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那头耀眼的红发上,随着头顶上的被风吹动的彩旗移动,一同庆祝着这个时刻。
看到他手握奖杯,江久思神情恍惚,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在现场观看周池厌比赛的时候。
那天他也是站在同样的位置,手握同样的奖杯。
而不同的是,那时两人的关系很僵。等待他们的也是身体互换。也很庆幸,他们身体互换了。
思绪渐远,江久思不想再像第一次一样错过她的采访,强迫着自己不去回忆往事,可乱蹦出来的东西不是她能控制的,
直到一声:“心得?这没什么好说的,一句话菜就多练,开完笑的哈。不要当,其实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就坚持吧,没有人一开始追逐梦想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慢慢来吧。”
周池厌这会儿心思全在江久身上,思绪混乱,语言也组织不好了。他现在只想去和江久思分享喜悦。
可采访记者不死心,往他视线停留的地方瞄了一眼,一个身穿和周池厌赛车服同色的女人映入眼帘,看不清长相,但凭两人这爱的对视就能踩出两人关系。
记者收回目光,意味深长问:“除了心得之外,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或者想对什么人说。听说您这次之后就要离开赛场了,消息属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