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悲传讯而来。
越槿正在潜心打坐中,誓要恢复她的修为,一个纸鸢轻飘飘地飞过,溜进她的窗户。
纸鸢上只写了八个字。
“无喜已死,万事蹊跷”
前几日越槿刚刚答应符令仪,待她的伤好了以后,一起下山,去瑶光阁给人赔罪。只是没想到这人伤势好得这样快,才不过几日就可以行走坦然,活动无碍,所以今日便要启程,只等午膳用过后出发。
可是这一消息的传递,让越槿非常想立刻抓无悲来问个明白。
什么叫无喜死了?
她不是逃跑了吗,她不是早早掌握情报,带着自己的教徒远离清鸢宫了吗?
怎么会死?谁杀的?
正思索间,那边正院传来符令仪的轻唤,她连忙揉捏纸鸢塞进袖子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跑了过去。
“清姝,我喊了你好几声,你在做什么呢?”
符令仪将自己擦试过的佩剑插入剑鞘,回眸望她,随意地询问。
越槿的神态有些不自然,缩了缩手,扯了两句:“啊?啊,我看书呢,午膳时间还没到,要饿死了。”
“我这还有灵果,在桌子上,你先垫垫,”符令仪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根银簪,外加一块束冠,装进乾坤袋里,“下山吃吧,这样快些。”
“这么着急?”
越槿无奈,她还想趁着机会出去一下呢。
“你还有别的要事吗?”
符令仪去把灵果塞到她的手中,拽着她的手腕出了门,口中虽是问句,但她表现地明显毋庸置疑。
不给她辩驳的余地。
她也不敢说自己是要去做什么,只是点点脑袋,随后反应过来,一个劲地摇头。
“......没了。”
云凌月守在结界入口,她现在对越槿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也没好到哪去,只是指点着,让她不要给师姐乱添麻烦。
下山的路有符令仪带领,外加御剑飞行,可比她上次出逃要方便好走得多。
越槿坐在剑上,捧着灵果慢慢地啃,若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她,她会悠哉地和符令仪待在一起,不争不闹,她一定会给那个人结结实实的一拳。
如今再看,她们两人竟然相处十分和谐,虽一路无话,但没什么尴尬的氛围。
真是难以想象。
瑶光阁处于千朝城内,离临安城有一段距离,刚下山,符令仪便直接带她去了味鲜楼,点上几种特色菜,外加一笼蟹粉包,还要了一壶六清白。
“酒!”越槿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仰头饮尽。
“怎么,你爱喝?”
她烈酒在喉,顿感心惊,抬眸对上了符令仪探究的眼神。
不好,一时不慎,光顾着想喝酒,忘了掩饰自己了。
失忆的人会记得酒的味道吗?
“咳咳,”越槿还没思考出对策,却因为白酒火辣,呛到了嗓子,使之咳嗽了好几声,“咳,好辣,这什么酒,咳咳咳!”
符令仪让店里又上了一杯白水,替她顺顺,眼神中却带上了一点怀念的温柔:“六清白,临安城的特色酒,家家户户都会酿。”
“她当初第一次喝,也是这样呛到了......”
“咳,咳咳,什么?”越槿忙着灌水,庆幸自己混了过去,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方才的话题就此略过,符令仪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自己反倒一点没动,“快些吃,得在天黑前赶到瑶光阁,不然,你我就要在外面寻个客栈了。”
越槿听到客栈,在脑中想象了一下自己和她睡在一张床的画面,打个了寒战,加快了速度。
酒足饭饱,她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嗝,全无形象。
符令仪放下银元,正要喊她离开,却瞥见大厅门前一闪而过的身影。
随之,外面发生了一段激烈的吵闹声,愈演愈烈。
“你别乱走,我且去看看。”她对椅子上懒散的越槿叮嘱,自己提剑出门。
越槿表面乖巧答应,却暗暗无语她多管闲事,正想让店家小妹再上一壶酒,一个扇动翅膀的小小纸鸢,从头顶飞速钻进她的衣领。
她伸手一拍,将其拽出。
这纸鸢极小,又没有什么灵力,和早上无悲给她传递过来的别无二致。
是清鸢。
越槿有些疑惑,这是清鸢宫独有的传递消息的法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这里有清鸢宫的人?
她四下探查了一番,没看到有任何熟悉的面貌。
纸鸢展开,里面也同样只有一句话:
“玄濯派灭门一事,与瑶光阁大长老计佩兰有关”
越槿眯起眼睛,她不动声色地毁了那张纸鸢,灰烬扔进了剩下的餐盘里。
能用清鸢之人,必为清鸢宫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