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地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暗暗懊恼。
“她不就是这样,我早就知道了,还来那一出做什么......”
“真是脸丢得还不够......”
“又在一个人嘟囔什么?”
云凌月的声音响起,越槿吓得差点把草扔了出去。她回过头,表情很差:“你喜欢我是不是,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出现?”
云凌月撇撇嘴,她这次不是一个人,身旁还跟着一个白发女孩。
“这世上能喜欢你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她说着说着发现不对,连忙改口,“我是说我要是喜欢你我就是脑子不好使。”
越槿冷哼,正想多冷嘲热讽几句,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点,没说出口。
趁两人沉默之际,那白发女孩挤了过来,堵在她俩中间:“姐姐,这是谁?”
云凌月的神情顿时温和下来,她伸手揽住那看似弱不禁风的人,温声细语:“那是,那是符姐姐的道侣,你见过符姐姐的。”
“啊,是她呀,”那女孩凑过脸来,“符姐姐好看,她的道侣也好看,真是天生一对。”
云凌月揉了揉她的脸颊,转而拉下脸,对越槿强加责斥:“你最好少些乱跑,若是再跟上次一样让师姐烦心,我定饶不了你。”
越槿一脸不屑,还做了个鬼脸。
云凌月说完,带着身边的人就走。只一小段时间后,跟在她旁边的无悲便折返回来,将越槿拉到一边的无人处。
“你会不会说话,还天生一对,你怎么不跟她天生一对呢?”
越槿忍不了一刻,她都没观察四周动静,先一步破口大骂。
“你还说我,”无悲发怒,“是谁偷偷摸摸逃跑了不告诉我,是谁都逃走了还被灰溜溜地抓回来!”
“那是因为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说好吗?”
“呵,还能突然天降时机呢,既然如此,那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啊,你回来做甚?”
“我也不想回来!”
两人因为此事吵得面红耳赤,无悲哼的一声转过头,不想理她。
越槿也闭上嘴,她烦心事太多,懒得多做解释。
沉默的氛围尴尬无比,两人站在树丛的空旷处,无言以对。
“你没话说我走了。”
越槿打算离开,虽然也不知道该去哪,但她着实应对不了这种情形。只是没走出几步,就被无悲喊住了:“你衣服怎么回事?”
衣衫被树枝划烂的创口还在,她没有新的能换,只能勉强穿穿。
无悲这样一问,越槿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她天天欺负我,折辱我,把我放在她的院子里看着我,”她想控制自己哭声,拳头攥紧,却经不住豆大的泪珠坠落,砸在地上,“我五六天没有好好睡觉,就为了给她做什么破墨汁,给了她,她又说,又说不要了,我,我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气了!”
她哭得停不下来,语气断断续续,气喘吁吁的,还紧紧咬着下唇。
无悲一看,顿时有些心疼,她犹豫了一会,伸手拍了拍她。
“好了好了,不怪你了,在清鸢宫哭,怎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哭,这次可没有越元秋给你撑腰。”
以往越槿总是很受宠,只要她掉一滴眼泪,越元秋什么都会满足她。
如今只能得到一个安慰了。
越槿眼眶红红,她哭了有些许久,发泄了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
“我回去了,再不走云凌月会回来找我的,”无悲说着,将一个圆润还带有热气的油纸包塞在她手里,“这是从山下带的蟹粉包,我特意留给你的,知道你最喜欢吃。这里的膳食堂荤腥少有,更是别提油腻的东西,我来,就是想给你这个罢了。”
“无悲......”
越槿又想哭了,她后悔自己刚才和无悲吵得这一架。
毕竟她可是一直到现在都这么关心自己的人。
“嘘,别说了,我先出去,你吃完再走啊,别被别人看到了。”无悲将手指比在嘴边,快步离开,渐渐消失在林中。
树丛里风吹影动,枝叶萧条,只有一个人席地而坐,一脸专心地啃着包子。
亦如从前那般,在尊贵豪华的软垫上吃得第一顿美味。
那年冬季,她躺在埋狗的树边,任由大雪纷飞一片一片盖住她蜷缩的身体。
马蹄声响彻天际,有个人将她轻轻抱起,放在温暖舒适的马车上,一下一下抚摸她的额头。
越槿慢慢地睁开眼。
她看到一个冰肌玉骨的女子,身着灿烂的烟紫丝绸,金银首饰叮当作响,蝉翼轻丝的面纱遮面,让人窥探不了真实样貌。
但那双眼睛含笑,楚楚动人。
越槿惊讶地合不拢嘴,只是一味地在心里感叹。
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