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槿最近的情绪平和不少。
重香山上的灵气十足,非常适合修炼,哪怕是她如今修为全无,也感觉到了体内的充盈。
最重要的是,那个该死的符令仪从那天把她扔在这间屋子里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估计还在经受道德的谴责,质问自己是否该对失忆的人下手吧。
越槿反正乐得清闲。
她使不了清洁诀,那就自己清扫,找最初那些来看热闹的小门徒借了扫帚,每日扫扫落叶,拔拔杂草。
吃饭呢就走得远些,去那些外门徒的居所拿点食材,在煎药房的灶台自己做。
水的话......
下山挑水对她来说太不现实了,只能每天半夜,去别人的水缸里偷偷舀上几勺。
虽然已经沦落到要“偷”水的境地,但是越槿很多年前对这种事没少干,所以十分适应。
她甚至颓废地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除了床有点硬以外。
直到无悲冲了进来。
那头白发先人一步,明晃晃到她面前,一脸悲愤:“越槿,跟我走!”
这场面,真是难以形容。
越槿满腔疑问,却只憋出来一句:“去哪?”
“我见不得你在这受苦,那无惧满嘴天机,实际上逃得比谁都快,”无悲扯住她,将她往外边拖拽,“离开这里,机缘什么的回头再说。”
“等会等会,”越槿赶紧打断她,“你怎么会在这,清鸢宫呢,符令仪呢,你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我......”
无悲正想一一解释,却突听门外有清风拂动,落叶被踩出轻响,有人走了过来,并且完全没有掩饰。
两人猛然一惊,止住对话。
符令仪推开房门,就见到越槿一人倚在床边,手上还捧着一本重香剑宗的入门心法书,双目紧闭,好似睡着了。
她走过去,抽出那本书。
越槿冷汗往背上冒,无悲此刻躲在床底,屏住声息,凭她的修为,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
怎么这天杀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咚”
那本书从头顶降下,狠狠地砸中了越槿的头,她哪怕是在假寐中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
“宝贝,发生什么事,做噩梦了吗?”符令仪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颊,细细端详,装得人畜无害。
够狠。
越槿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方才是在假睡吧。
“没什么......梦到被狗追着打,你怎么来了令仪?”她转开脸,揉揉脑袋上鼓出的包,吞下这口恶气,笑容盈盈。
符令仪暗自挑了挑眉,坐到了她的旁边,挨得很近,吓得她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退。
符令仪见她退缩,又凑了过去,直到把她逼到床边,退无可退,这才满意道:“这几日我不来,你寂寞了吧。”
不寂寞。
反而身心舒畅。
开阔明朗。
越槿压下往外撇的嘴角:“怎么会呢,令仪你也有事要忙,不必来看我的。”
“真的?”
符令仪那张脸放大凑近,眼中有些许委屈:“宝贝,不想我的吗?”
床下有异动突响。
越槿紧张不已,见符令仪眼神微眯,正要翻身看向床底,连忙补救。
“想!”
越槿两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按倒在床榻上:“太想了,可想了,日思夜想,我现在更想喝你煮的粥,可以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符令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举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忘了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
气氛逐渐变得黏腻。
“现在?”
她不太想做。
“不喝也行,哈哈哈,我用过晚膳了,就是嘴馋罢了。”越槿的眼神四处乱瞟,想着编什么样的瞎话才能把这人骗出去,保持的姿势仍然没有松开。
符令仪的眼底滋生了一丝疑虑。
为什么还不放开?
白纱床帘在月光下轻摆,轻淡的风吹进屋子,拂开越槿眼前的碎发。
那双眼睛,犹如星辰一般明亮。
这人该不会,现在想和她做些道侣该做的事情吧......
她抿起唇。
越槿眨巴眨巴眼睛,奇怪符令仪忽然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地和她对视,身子感觉很紧绷。
想了想,可能是自己乱提要求,让她演不下去,生气了。
真是难伺候,还得配合她演,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魔尊本人很看得开。
于是她示好地抬起一只手,移到她的脸边。
“你的簪子歪了......”
她想要帮忙扶正,顺便开个新话题。
比如,你的簪子真好看,多少灵石买的之类的。
只是手还没碰到那根素玉簪,就被符令仪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