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好多好多噩梦,梦里面有你们,也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在崔景桉的梦里……
楚君没挺过末世来临的那一天,她和项目组里的其他组员一样,直接变成了丧尸。
在崔景桉的梦里……
时遇礼穿着一身陌生的作战服,身边有一群和他穿着同样作战服的战友,这群人,包括时遇礼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死于丧尸群的围攻。
他们在某城市的某处,被数以千万的丧尸牢牢围着,他们杀了扑上来的丧尸,杀了很多很多,直到他们一个个作为人类倒下,又一个个变成丧尸站了起来,他们也没有冲出丧尸的包围,甚至挪动距离不足十米。
时遇礼倒下前,看向了某处高楼,崔景桉想知道梦里的时遇礼看的是什么,崔景桉挣扎着想把视线转向时遇礼看的方向,他挣扎不过一秒,就猛然出现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崔景桉躺在飘窗上,动弹不得,他的手似乎还握着一块什么东西……
在崔景桉的梦里……
江青澜死于一场丧尸围城。
围城的丧尸都是异能丧尸,人类建立起来的围墙在异能丧尸不要命的攻势下很快就被攻破了。
大量的异能丧尸涌入基地,它们毫无节制地屠杀人类,大肆地破坏基地建筑,人类异能者竭力抵抗,甚至用上了自爆这种决绝的手段,最终,异能者用性命逼退了异能丧尸,为人类争取到了残喘的机会。
人类基地的损失异常的惨烈,九成普通人类在这场战斗中丧生,基地甚至丢失了火种。
而,梦里的崔景桉,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他最后的一块浮木。
梦里的他已经接连失去家人和朋友,江青澜是他最后的一块也是唯一的一块浮木。
而现在,她也要离开他了……
江青澜本可以没事的,之差一步,她便可以被梦里的崔景桉救下,可她偏偏回头了。
江青澜回头把一个被风系异能丧尸掀倒在地的陌生女子拉起,她把人拉起后,迅速带着人往梦里崔景桉所在的方向跑去,梦里的崔景桉同样飞快的向江青澜靠近。
崔景桉看见,梦里的他在江青澜回头时,他满脸惊慌,在发现那个风系异能丧尸正欲再次攻向江青澜所在的方向时,他目眦欲裂,他身体的带着颤抖,手里的雷球不要命似的砸向那只风系异能丧尸。
成功杀掉风系异能丧尸后,梦里的崔景桉还不及松口气,便又见一只丧尸扑向江青澜所在的位置,那只丧尸极快,是速度系异能丧尸,几乎是在梦里的他看见它的一瞬间,它就已经扑向江青澜所在的位置上,速度快到,他根本没有出手救人的机会。
江青澜发现扑过来的丧尸时,已经没办法躲开了,她猛的地一把把她救的那个女子推开,而她被丧尸扑倒在地,她被丧尸咬住了脖颈,鲜血瞬间涌出,她瞬间毙命。
“澜澜!!”是梦里的崔景桉在绝望的大喊,也是做梦的崔景桉在恐惧的呼喊。
速度系丧尸在咬到江青澜后,没有过多停留,它再次扑向那个被江青澜拉起来的女子,这次没有了江青澜的保护,它依旧是没有得逞,因为那个女子护卫赶到了,它被护卫击杀。
梦里的崔景桉跑到距离江青澜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脚步,他不敢再往前走,他怕看江青澜已经没有起伏的胸膛,他怕看江青澜脖颈处出不断涌出来的鲜血,他多么希望,他的澜澜只是睡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江青澜,他每一步走得都极其缓慢,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那个女子的护卫远远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什么,他没有上去打扰崔景桉,也拦住了想上前安慰的那个女子,这种情况下的一切安慰,在崔景桉看来都会是虚情假意,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把试图靠近这里的异能丧尸统统杀掉了。
梦里的崔景桉跪坐在江青澜身边,他愣愣地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江青澜,无声的啜泣着,他不愿接受这一切,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啊!!
澜澜,你为什么要回头啊!!
你明明可以没事的!!
你要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啊!!!
梦里的他在内心绝望的嘶吼。
江青澜的尸体在慢慢地发生尸变,崔景桉看见梦里的他亲手拧断了江青澜的脑袋,崔景桉听见梦里的他喃喃低语:“澜澜不喜欢丧尸的样子,她一定不会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的…澜澜……”
梦里的崔景桉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他把江青澜的尸体抱在怀里,他起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崔景桉看见梦里的他在路过那个被江青澜救下的女子的身边时,停了下来。
崔景桉听见梦里的他对着那个女人冷声说:“季嫣,不知道你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废物,为什么不好好跟在基地派给你的护卫身边,非要一个人在这种时候瞎跑出来,惹出事了还得需要别人给你擦屁股。
我知道我的澜澜为什么要牺牲生命去救你这样一个废物。
真是可笑,一个废物,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散发你那无处安放的善心的废物,一个不是审时度势的废物竟然被人类总基地赋予‘末世希望’的身份,当真是可笑至极。
你算哪门子的希望,这个世界如果要靠你这种的废物去拯救,那这个世界活该毁灭。”
那个女子嗫嚅地说着些什么,但梦里的崔景桉抱着江青澜直接离开,他根本不想听一个废物说的废话。
崔景桉讲到这停了下来,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被梦里的他的情绪影响,他紧紧地握着江青澜的手,平复心情。
江青澜听到了她在崔景桉梦里的结局,心情很复杂,因为,她觉得,如果真的面对梦里同样的情况,她是真的会做出和梦里的江青澜一样的决定。
但,梦只是梦,再怎么逼真,也不是现实。
江青澜伸出她空着的手,轻轻摸了摸崔景桉的头,她轻柔的说:“阿景,那只是梦,你看,我还在,我还好好的,我有体温,有的呼吸,我的胸膛有起伏,我会一直都在的,而且不止有我在,你的朋友也在,你的家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我们都还在,那只是梦而已,梦只是梦,它不是现实,它是假的。”
崔景桉听了江青澜的话,神情悲凉,他绝望的摇了摇头,毫无生气地说:“不,是真的,它是真的,都是真的,它不是梦,它是未来会发生的,它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