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看着樊熠,表情有些为难,然后像个不灵活的木偶似的僵硬地摇了摇头。
“啊——真不给放啊,我来看看。”樊熠说着将莫羽手中的信接过来,打开了。
樊熠抽出两张信纸,只见第一张上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不许休。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樊熠我知道你在看,就是写给你看的,一天天的没大没小。
樊熠气愤地放下信纸,“她真是没有心啊!我不没大没小行了吧,我亲自去求她还不行吗!”
柳琛云拿起桌上的信纸,看到后面一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大致扫过一眼后,用近似安抚的语气对樊熠道:“元溯故意写来气你的,这若真是她本意,她大可不必派莫羽专程赶来送,也不必写后面这张了。”
莫羽也憋笑着开口问:“你就这么信不过阿溯?”
樊熠一看有转机,霎时没了脾气,“那她说了什么?”
柳琛云:“她要我们去一趟勐泐国。”
“她怎么知道我们准备去勐泐?我没跟她说啊。”樊熠问道。
莫羽:“阿溯最近得到了一些可能与元谋有关的消息,加之近日勐泐三王子到了蜀州,随行队伍中有不怀好意之人,三王子说起暹水正要派使前去勐泐,勐泐国中近来发生的事似乎又不太寻常,正好柳大人休假,不如去趁此机会去帮她调查一番。”
樊熠:“我说这位公主到底知不知道休假二字是什么意思啊?谁休假还要帮忙查案的?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
莫羽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笑意难掩,她抿唇憋笑了好一会才说道:“阿溯还说了,樊熠你也别闲着,送往勐泐的回礼她已经委托给了桑吉尔商会,就麻烦你了。”
“什么!”樊熠再一次弹起来,“怎么还有我的事?她怎么连我的休假都要觊觎?回礼不应该走官道吗?走商道不是少了排面,人家勐泐王能接受吗?”
莫羽:“因为官道可能会被人动手脚,所以真正的回礼会从商道运到勐泐,官道只是过个排场,到时再调换送进勐泐王宫。”
柳琛云:“那我要走官道?”
“不,”莫羽摇摇头,“大人您出现在官道反倒会引起那些不轨之人的注意,这次的主使官是陈太守,他会在宫内打探消息,但作为使官出宫必定有人陪同,行动多有不便,所以宫外的事就要麻烦大人您了,放心,暗探们会乔装随行保护大人安全。”
几日后,古越马队像往常的运货一样从从南水道离开元齐国界,前往勐泐,唯一与之前不同的便是这次马队中还多了一辆马车。
柳琛云原想着和樊熠他们一同骑马,可樊熠嘴上同意着,真出发这天还是拉来了一辆马车,柳琛云拗不过,只好放弃了自己的骑行计划。
从前都是在马队启程时去送别樊熠,心中都不免担忧那路上是怎样的光景,会不会遇上什么险境,这次跟着马队一起走在山间的商道上,柳琛云心中竟升起几分安定与踏实来,一路他都没有没有拉下侧边的帘子,他想把每一处都印在脑海中,往后若是再有分离,他也能想象出樊熠行过这商路的模样。
樊熠也有意地骑着马走在柳琛云的窗边,时不时偏过头往车内望一眼,他的心情看起来也是格外得好。
小岁福这次也不待在樊熠的肩头了,柳琛云给它带了许多糖和水果,它一闲下来就往马车里钻,每每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又会爬出去跃到树上查看情况,小巧又灵活的身影在树间穿梭自如,山间本就多野兽,但有了小岁福,马队现在几乎不会再和野兽迎面撞上。
白天的赶路十分顺利,傍晚时樊熠就带着马队到了他们以往扎营的山谷,小溪附近还能看见马队在这里生过火的痕迹。
“趁天还没黑,兄弟伙些先扎帐生火!”樊熠吩咐下去,队伍中大家都有序又分工明确地忙碌起来。
樊熠下了马来到马车前,手背拂开帘子,另一手在身前摊开示意柳琛云扶上来,“下车吧,琛云哥哥。”
柳琛云总觉得樊熠对他有什么误会,他虽然身子不好,但也没有如此娇贵,不过樊熠也是一片好心,他还是搭着樊熠的手下了车。
这时恰好一个抱着兽皮帐的马队伙计路过,马队中大多是古越寨的人,他们对柳琛云并不陌生,也知道樊熠是如何金贵这位“哥哥”,他走过还故意逗了樊熠一句:“小少主今晚怕是要和你的哥哥打挤哦,我们没准备多的帐篷哈!”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跟着笑。
樊熠当然知道这是逗他的,没理会,可柳琛云当真了。
“真的没有多余的帐篷的话,我在马车睡里也行。”
看着柳琛云一本正经的模样,樊熠忍不住想笑,“马车里多冷啊,琛云哥哥不介意的话到我帐中来挤挤吧,外面有篝火,暖和。”
“可是你明日还要赶路,若是挤在一起你睡不好,耽误了明日行程就不好了。”
“怎么会,”樊熠脸上浮起坏笑,盯着柳琛云道,“这段时间在沙籽坝我们不是都一起睡的吗?我天天睡得可香了,再说,琛云哥哥不是还说和我一起睡暖和吗?”
樊熠这直勾勾的眼神又让柳琛云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对他那被鬼迷了心窍似的一吻,当即羞红了脸,不敢再去看他。
樊熠还接着道:“哥哥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扎帐篷的伙计们当然知道帐篷肯定是够数的,但是也都心照不宣地少扎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