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熠:“这宅子里怎么跟没活人似的,刚刚明明进去这么多人。”
柳琛云:“下去看看。”
语罢,两人跳入庭院中,四周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唯一亮着灯的是一间祠堂,烛火和贡品后是一排排灵位。
柳琛云仔细打量着祠堂内的每一处,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几排灵位上。
樊熠:“周乙道,周离......周尔生......周端成,周散辛,周明重......”
听着樊熠一个个读着灵牌上的名字,柳琛云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哐当————
一声似乎是铁器碰撞的声响从地下传来。
柳琛云脱口而出一句“小心”,而后拉起还盯着灵牌的樊熠的手就隐入漆黑的庭院草木后。
只见又是几声那般声响后,地上的一大块地砖开始往下降落,明亮的光从地下透出,同时传来的还有闷沉的喧闹声。
家丁将几个失去意识的人抬了上来,打开了靠近祠堂的一间屋子,把那几个人丢了进去,随后又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关上门,落了锁。
待到那石砖重新合上,周围又归于平静,柳琛云起身才惊觉自己的手还紧紧牵着樊熠!
他这才有些尴尬地松开手。
樊熠倒是一脸无辜,“琛云哥哥怎么了?”
既然樊熠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柳琛云便强装镇定道:“没事,我们去那个房间看看。”
房间已经被锁上了,其实是什么也看不了的,柳琛云也只是想转移话题顺嘴一说。
就在柳琛云准备重新去祠堂查看时,樊熠将鼻子凑近了那间房间似乎在闻什么。
柳琛云:“怎么了?”
樊熠:“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嘶——想不起来了。”
柳琛云也凑近仔细闻了闻,但他由于陈年旧疾对气味向来不敏感,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味觉和嗅觉都完全丧失了,故而闻不出有什么奇怪气味。
柳琛云:“祠堂那边有古怪,我再去看看。”
刚刚移动过的那块地砖与周围的其他地砖根本看不出差别,柳琛云蹲下靠近地面也完全听不见刚才的喧闹声。
这府邸的地下看来藏着大秘密,打开这块地砖的机关想必就在这祠堂中,柳琛云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些灵牌上,他将那些名字一一扫过。
哐当————
柳琛云还在沉思之际,地下的金属声又响了起来。
几乎就是下意识,柳琛云又牵住了刚朝他走过来的樊熠,隐入草木中。
在暗处看向祠堂时,柳琛云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太着急,没注意到脚下的蒲团,将原本并排的两只蒲团里的其中一只踢歪了一些!
然而察觉到已经晚了,洞口已经打开了,柳琛云牵着樊熠的手由于紧张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这次从地下走出来的是个体型肥硕的中年男人,身上的金银走路都能碰撞出声响,这富贵的模样,想必就是那位周老爷。
周喜彰哼着小调踱步上台阶来到地上,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小厮。
他出来后没有离开祠堂,而是悠闲地从供台旁拿起了三根香,用烛火点燃,朝着那些灵位作揖三下,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从那位周大老爷的体型来看,他应该是极难察觉到地上的异常的,希望他上完香能赶快走吧。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周喜彰偏偏没走,还在小厮的搀扶下艰难的跪在了蒲团上开始念经。
这一念就念了半炷香,待他招呼小厮过来扶他起身时,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身旁那个有些歪斜的蒲团,在起身的过程中也死死盯着那蒲团。
“它是不是有点歪?”周喜彰阴沉着脸问道。
“是有点歪,是有点歪。”一旁的小厮应和着。
“有外人!”周喜彰突然警觉起来,两只被耷拉着的眼皮遮挡的快要看不见的眼睛开始往四周扫视。
“没有外人,没有外人,是刚刚老爷你过来的时候踢了它一下,没有外人。”小厮道。
周喜彰的警觉转为疑惑,“又是这样?”
小厮:“是这样的老爷,客人还在等你,先下去吧,我们几个去巡视一圈。”
周喜彰居然没再追究,扶着肚子走得小心翼翼的又回地下了。
几个小厮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在庭院走了两圈。
“你怎么确定是老爷碰到的?万一不是呢?”
“害,我说你新来的知道个锤子,他十天有八天要把这个蒲团踢歪。”
几个小厮也回到地下后,柳琛云才终于放下心来,“我们先回去吧,得想办法去地下。”
樊熠点点头,跟着柳琛云上了屋顶,原路返回时他问了句:“琛云哥哥刚才是紧张了吗?”
柳琛云也不掩饰,“方才情急之下拉着你躲藏的时候踢到了蒲团,还以为会被发现。”
樊熠:“琛云哥哥下次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就算你不牵我,我也会跟着你的。”
“咳咳。”柳琛云听到这话脚下忽地乱了步子,没收住力气,将瓦块踩出了声音。
柳琛云:“不好,那人多半要追过来了,我们快走!”
樊熠却一点不慌,他上前像柳琛云前两次拉住自己一样,熟练地握住柳琛云的手,“往这边走。”
柳琛云:“这边?!那人不就是在这边?”
樊熠:“去了就知道了。”
等找到那个守在房顶的人,柳琛云才明白过来方才的小心谨慎都是多此一举,因为这人抱着酒壶躺在房顶睡着了......
樊熠:“怎么处置他,琛云哥哥?”
柳琛云:“带回去,审一审。”
“好嘞!”樊熠说罢扛起那人就走。
就这样那人都没醒,柳琛云突然觉得想要混进地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