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再次坐在客厅沙发上,三人各据一方,谁也不让谁,倒不是说没话题,反而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太宰治是这之中最轻松又最尴尬的,不过操心师向来能化解这种尴尬,就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放在肚子上打算静观其变,这种情况下,好像谁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似的。
“所以老爸,他是我老妈?”中原真守指着太宰治问中原中也,这其实是最没有必要的问题也是最为尴尬的一个问题,在中原真守来看是极为尴尬的,所以拿这个出手,他们绝对会尴尬。
但他没想到自己老妈的脸皮会有多厚,归根到底还是不熟悉。只听那人“哇偶——”怪叫一声,“我不是让你不要问这件事了吗?!这显而易见的……”
“你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不要问这件事了……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隐约想起点什么,在那片黑暗中,在那个他和现在的太宰治第一次交流的黑暗之地,他即将说出什么时的被他组织的那次……
“是那个时候吗……”他喃喃着,继而吼道,“你那样谁懂啊!直接说不就好了?!!”
太宰治的表情很是无辜,说出能让中原真守吐血的话来:“中也就能懂啊!”
这真的是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暗恋的苦痛就在这,对面的人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还说出了最让他不爽的话,他有苦难言,看向他老爸。
中原中也只是看着太宰治——自从太宰治回来,他们两个没说过一句话,他知道很尴尬,但是思念的苦痛在这十几年来,只有他体会得最深,以至于到现在,这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他不想知道具体原因,因为怕梦醒来。
感受到自家儿子的视线,他看过去,终于说出太宰治回来后的第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
求助变成了提问,这让他心情更加堵塞,闷闷地坐在那,也不说话,中原中也本来就不是个耐心的人,照顾太宰治耗尽了他毕生耐心,而他家儿子也让他耗费全部心思,去保护,不让他触碰任何里世界的事情或者人,他可能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俩祖宗吧。
现在他没法耐心,一股难言的焦躁腐蚀着他的耐性,毫无疑问,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他会爆炸,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爆炸,只不过中原真守这个做儿子的肯定会遭殃,那股难言的视线让他直冒冷汗——他没经历过父亲这么生气的时候。
憋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在梦里,至少是我以为的梦里。”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哈?”
他看向太宰治,这是他们自重逢后的第一次对视,没有杂念,没有私欲,只是单纯的的询问。
太宰治幻视中也头上一对狗狗耳朵,正遇到疑问竖起耳朵看着他呢,他笑了一下,解释道:“是我作为异能待的地方啦,不知道……”他稍一犹豫,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儿子,不知道儿子怎么到那的。”
中原真守猛得看向他,那眼神里很复杂,他想死自己在那的时候那巨大的孤寂与恐惧感,很大可能,他母亲在那里待了14年,如今是第一次出来,那他在那里到底得承受多久的黑暗啊……一直等怎么也等不到尽头的孤独与黑暗……
那是第一感受,之后就是听到那声“儿子”的恍惚感,一天前他听到的还是“小矮子2号”的挑衅,只是一次穿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自己喜欢的人成了自己的母亲,至少还是茫然,现在是真的有了实感,又有一些高兴和难过,高兴他有了妈妈,难过……又难过他喜欢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中原真守这么小的小孩子,又被他爸爸保护得很好,没怎么经过大风大浪,不愁吃不愁穿,没想到第一次挫折居然是受得情伤,怎能不令人悲痛。
而中也似乎才想起,中原真守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这不怪他,这得追溯到20年前,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明明黑手党是最感受不到时间的人,但他就是能清楚感受到,他是太宰治的“人间”,却更像被太宰治拉到人间的神明,以另一种痛苦的当时体会着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