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铜镜照了照,随后扯唇一笑。
闻声而来的掌柜像蔫了的小白菜一般搭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生怕那句话触怒了这煞神,人头不保。
“衣裳不错,甚合我意。”
白竹筠冲掌柜微微颔首,抬脚便走,丝毫没有要付账的意思。
**
二人回到客栈,殷唯将自己打算去小极衡山的事情告诉了白竹筠。
于是他们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
一早起来殷唯忽地想起自己竟忘了件大事。
下船那日殷唯约好五日后晚上三人一同乘船回去,昨日夜里已然到了第五日,这便是爽约了。
算了,事已至此,如果还有再聚那日,再同她好好解释。
因着没有飞行法器,所以殷唯不得不再次使用赫连硕送的飞行符。
不出所料,这符箓降落的时候再次发生意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山壁上。
差点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都说了你把握不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东西还没找到,先撞了个半死。”
殷唯抱怨着从地上爬起,看着崖壁上撞出的大洞,心中一凛。
白竹筠没说话,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噗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哈哈哈,你刚刚趴在那,像一只飘在水上的死□□。”
殷唯冷笑,不得不说他是会形容的。
白竹筠这些天待她温和了不少,本以为他是转了性,看来她是多虑了。
这人骨子里一直没变,就是一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之人。
“哼!”
殷唯不想理他,顺着崖壁往下看,入眼竟是万丈悬崖。
“你说我们从这跳下去会如何?”
白竹筠止住笑,走到他身后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傻缺才跳呢!”她回头一把将他的脸推开,瞪了他一眼,转身顺着山壁上被撞出的大洞往里探了探。
“这里好像有条长甬道!”
她缓慢进入甬道,顺着小路往里走,白竹筠紧随其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来之前他们听了不少关于这小极衡山的传闻。
据说这山中曾有一鬼修,乱杀无辜,无恶不作,奈何她手中有一香炉法宝,噬魂,灭魄,很是厉害。
直至千年前各方大能齐聚,将这妖邪灭杀于此,但不知这鬼修使了什么秘术,留下几缕残魂于此,千年来击杀修士无数,很是可恨。
殷唯越想越打怵,脚下的步子都慢了些。
无意间竟瞥见这石壁上画着什么。
她好奇靠近,借着火折子的光线,看清了壁画上画着正襟危坐的一对璧人。
看他们穿着,像是皇帝和皇后。
“他们是谁?”殷唯疑惑,将火折子靠得更近了些。
到底是谁这么闲,到处乱涂乱画,这么没有公德心。
“这里也有。”
殷唯闻声望去,只见甬道两侧被画得满满登登,仔细辨认竟都是二人的画像。
一幅幅壁画链接在一起,竟是二人的生平。
从相知到相爱到决裂,直至那画中女子自刎于高堂大殿之上,一切戛然而止。
殷唯沉默良久,不由感叹。
“爱恨情仇,家国天下,转眼只不过白年,这便是凡人的一生。”
正当她感叹之时,忽觉不远处有人影朝他们冲了过来。
殷唯被白竹筠护在身后,一脚便踹在那人的腹部,踹得他当场便吐出一口血来。
她定神瞧了来人一眼。
竟是一形容枯槁,衣衫褴褛,手握短刀的老头。
“你是谁,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袭击我们。”
然而那人好似疯魔了一般,忽地爬起身不发一言地向甬道的尽头奔去。
**
远山雾绕,树影重重,天上的月亮升起又落下。
殷唯已经在这山坳中走了一天一夜了。
为了追那老头她误打误撞进入这处结界,待她再回头找白竹筠,他早已不见了人影。
再说那叶林夕可真不地道,竟然不提前告知这小极衡山内竟无法使用灵力。
早告诉她她还能提前做些准备,现在可好,手上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无,这要是遇到危险不就干瞪着眼等死吗。
殷唯懊恼地在蚊子包上画着十字。
忽闻一阵叫嚷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殷唯狗狗祟祟地朝声音的来源探去。
竟发现一伙人正和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缠斗在一起。
“哎!这老登竟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