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人,身体瘦弱,皮肤苍白,额边的长发粘在脸上,看上去很是可怜。
殷唯矮下身子搭上她的静脉,那里还有微弱的跳动。
“她还活着。”
她刚欲探上她的鼻息,手腕却被人一把大力握住。
殷唯猛地抬眼,正对上一双泛着冷意的双眼。
这双眼睛非常特别,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绿色,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异瞳女子刚欲问问我是谁我在哪,手腕便被一双冷白修长的大手抓住,那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放开。”
声音冰冷,她寻声望去,对上了更加冰冷的一双眼。
异瞳女子忽地松开殷唯的手,缓缓坐起身。
“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了。”她静默了半晌,怯生生地看向殷唯。
“谢谢你们救了我。”
“举手之劳,更何况并不是我救得你,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异瞳女子闻言面漏感激,与大家真诚地道了谢,并在船员地安排下暂时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你叫什么名字?”殷唯将自己干净的衣衫递给她。
“我叫桑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有别的亲人吗?”
桑集没有说话,只垂眸摇摇头。
殷唯心中一软,想到当初自己也是那般被商越捡了回去,脸上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她在桑集的肩膀上拍了拍。
“以后有什么困难便来找我。”
桑集冲殷唯点了点头,眼睛却不时瞥向站在栏杆处默默看向她们的白竹筠。
殷唯了然,心中暗叹,又是一个为皮囊迷惑的无知少女,可怜啊。
那日以后,桑集便时常来找她,不是一起吃饭,便是邀她甲板上吹风,当然都是在白竹筠在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白竹筠的外表确实唬人,就这一路便收到了不少女修士的示好,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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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殷唯闭眼躺在床榻上,神识探进玉简中。
“这大翅膀!我啥时候能够拥有啊?”
一声轻笑从不远处传来,她转过头去便看见坐在桌案边的白竹筠拿着画本子笑看着她。
“你笑啥?”殷唯佯装生气。
“我在笑你异想天开。”他把书合上放在桌案上。“你整日里插科打诨,修炼得过且过,估计想修炼到那个境界还得几百年。”
“你胡说!”殷唯佯装生气地崛起嘴,随后眼睛移到画本上。
“你还说我,整日里看这些个杂书,能学到什么?”
她发现自从在风雷城买了第一本画本上,这人便一发不可收拾,在画本世界彻底沉沦。
“倒是没学到什么,甚至还多了不少疑惑,不如你帮我解解惑?”
她皱了皱眉,防备看他一眼,预感他没憋什么好屁。
殷唯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桌案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说说看。”
“心悦一个人到底是何感受。”
白竹筠看着手中的话本,那些因为感情之事而痛彻心扉,伤心落泪的男男女女,心中疑惑。
难道喜欢一个人便是互相伤害吗?如果真是那般,又为何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心甘情愿清醒地沉沦。
殷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白竹筠猝不及防被喷个正着。
没想到,这人平日里满口骚话竟然会为这种问题分神。
“不是,你没事儿吧,你一个海王问我这种问题?”
“我?海王?”
他淡定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茶水
“废话,前有潭江雪,后有霍秀秀,现在又来个桑集,你说你不是海王是什么?”
白竹筠听了殷唯的解释,唇边噙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按照她的说法,他身边确实有不少鱼,只不过这些人大多为自己皮囊所吸引,她们眼中的欲望是那般赤裸,让人恶心透了。
忽地门被人敲响,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
“殷姑娘,你在吗?今天厨房的栗子糕甚好,所以特来邀请你一起去尝尝。”
殷唯冲白竹筠挑挑眉,揶揄地看向他。
“你的鱼来啦。”
“鱼?我看她是醉翁。”白竹筠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在她脑门轻弹了一下。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俯下身子,四目相对。
殷唯在他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像被一双大手捏了一把,酸酸痒痒的。
糟糕!太超过了,这个妖孽,竟然又想迷惑她!
门又一次被敲响,桑集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殷姑娘?”
白竹筠站直了身子,在她发顶揉了一把,将她的发型搞乱。
“走吧,吃栗子糕去。”
殷唯看着他的背影,摸了一把刚被他揉过的发顶,唇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