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白竹筠头一次送她东西,还真是稀奇,难不成这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她将那玉简贴在额头上细细感受,研心决三个大字出现在她脑海里。
殷唯将它从额头上取下,微勾起唇角,含笑嘀咕了一声。
“还算他有点良心。”
“哗啦“一声,是衣袍被风吹动的声响。
殷唯收起手中的玉简看向声音的出处,闯入眼中的是一道七彩霞光。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人正是赫连硕。
这样说来,距离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上次,也就是他遁进茅房的那一次。
眼看着七彩遁光略过她就要飞远,没想到却在空中兀自打了个转,朝殷唯的方向飞了过来。
她顿感不妙,这人平日里不是在画符就是在画符的路上,叫他出来交易一次比炼丹还难,现下停下来多半没什么好事。
殷唯的第六感一如既往的准确,也不对,如果真的准确她今天就应该去紫萱宫拉墨,而不是站在这里陷入如此糟糕的境地。
她身边站得是赫连硕,对面站得是贱人女一号常梦,如此这般二人已然对峙了有半刻钟之久。
“我都同你说了,我根本没去过什么后山,你认错人了。”
等等,什么后山?
殷唯微微皱眉,看了眼赫连硕,又瞟了眼常梦,心里忽感哪里不对,但却找不出其中关窍,没办法把两条线链接起来。
“你还想抵赖,赤羽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只有你赫连硕的遁光是七种颜色的。”常梦气愤地上前一步,怒瞪向他。
“你说,那天你都听见什么了?”
哦!殷唯恍然大悟,原来是常梦以为那天在后山偷听的人是赫连硕,现下是找上门彻底清算了。
殷唯把唇抿成一条直线,紧张地瞥了一眼他。
她敢肯定,以赫连硕的聪明才智猜出背后的原因也就是时间问题。
殷唯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他慢些猜到。
“还是那句话,我根本没去什么后山,也没听见你说了什么。”
赫连硕不耐烦地袍袖一甩,别过脸去,不再理会常梦。
“我到家了,别再跟了。”
话毕他忽地拉起殷唯的手腕便往她的住处走去。
好一手祸水东引,真是为了甩掉这个烦人精,赫连硕连脸都不要了。
“喂!这是你家吗?”殷唯低声说道。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伸手对她比出一个数字。
成吧,看在十张上等符箓的份上,勉勉强强......
“一个鼠辈,一个骗子,真是物以类聚。”
该说不说,叫她贱人女真的没叫错,闲来无事就人身攻击,看来是挨打挨少了。
“我真是够了。”赫连硕揪起了头发,显然是被她纠缠得没了办法。
此时的他已然陷入了自证陷阱,很显然他不明白一个道理,就比如一个人说你偷吃了他的东西,你此时要做的不是刨开自己的肚子给他看,而是剜出他的眼睛,咽下去,让他亲自下去分辨个清楚。
“两个臭要饭的,有什么资格和我在一个宗门。”常梦嘲讽出声,将贱人女一号的戏份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赫连硕明显有些生气了,竟冲动地想要上前暴揍她。
“怎么?想动手?赤羽宗严禁弟子门中法术内斗,违者逐出宗门!”常梦哼笑两声,那嘴脸嚣张极了。
“有种就动手打我啊,不敢了......”
常梦的话哽在嘴边,脸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件。
那物件四四方方,重量适宜,握在手上颇为顺手,此乃紫萱宫上品法器,板砖是也。
“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要求,竟然还有人求着被人打,还真是贱骨头。”
只见殷唯抄起板砖一下下往常梦脸上砸去,没一会她的脸便肿得像个拜神用的猪头。
太爽了!她早就想这般做了,还记得上次立下要把常梦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flag,如今终于达成了。
其实达成摩擦成就还多亏了常梦提醒,宗门不允许弟子门中法术内斗,所以不用法术用板砖不就成了,哈哈,她她娘的就是个天才。
这空子果然让她钻到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殴打宗门弟子,虽然不用被逐出师门,但罚跪戒律堂自是少不了的。
但是殷唯并不后悔,因为常梦她值得!
狂风呼啸,雪虐风饕,殷唯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冰河,和身后绵延不绝的雪山陷入了沉思。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殷唯的话刚说出口便被风雪吹散。
她连忙闭上嘴,避免风进入口中,毕竟在这种地方拉肚子可不太体面。
不对,这怎么和秦乔口中说的戒律堂不太一样,难不成升级了?
殷唯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上前走了两步,将冰河上的积雪抚开。
她顺着那处向下看去,冰层之下漆黑一片,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无底深渊。
“冰层还算厚实,应该不会破!”
她用力在冰层上拍了拍,站起身向冰河的对岸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