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有人看他,那人微微侧头,一道天光映在他冷白的侧颜上,鼻梁高挺,嘴唇不点而红,仿佛是水墨画上的一点朱砂。
男子缓缓转身,扯出一抹淡笑。
“喜欢吗?”
白竹筠嗤笑出声,语漏不屑。
殷唯: “……”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他现在该做的难道不是扶她起来然后耐心安慰她吗,毕竟她都这么可怜了。
男子玩味看向她,朝她的方向踱了半步,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骚包地任她打量。
“再看我,我可要收费了。”
“什么?”
他不止调戏她,敲诈她,再这样下去一会该不会还要抢劫她吧!
“眼神不好使便罢了,耳朵也不好使。”
“你!”
殷唯被彻底无语住了。
“这都什么人啊?”
她心中腹诽,痛斥着当今社会的世风日下。
白竹筠见她闭眼装死,便也不再理会她抬脚便走。
然而就在两人错身之际,他忽觉衣角被人死死扯住,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进水池里。
“这位道友,能劳烦您把我扶起来吗?”
殷唯咬紧牙关,在要脸和要命之间没出息地选择了要命。
没办法,毕竟这里除了他就没别人了,但凡有条狗她都不会像他求助。
白竹筠疑惑回头,明知故问。
“你怎么不自己起来?”
“我!”
这不废话吗,她要是起得来还用得着他?真不知道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哦!”白竹筠恍然,弯下腰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还以为你喜欢趴在这呢?”
好吧,她能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毕竟谁会光天化日闲的没事儿趴在这,她又不是王八。
“那,那您能帮我吗?”
“不能。”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真是,被他给气笑了呢?
见白竹筠转身要走,殷唯实在是不想放过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伸手去拉扯他的衣角。
“哎!别走啊!”
忽地她身形一个不稳,一头栽倒进水池里。
眼看着殷唯就要沉了底,她忽觉脖领一紧,整个人像猫一样被人提溜着扔到灌木丛旁。
她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脖子也被衣领勒出一圈红痕。
殷唯抬眼看向白竹筠,只见他被水浸湿的长袍紧紧贴在他劲瘦的腰身上。
长长的睫毛上有水滴落,顺着他的脸颊流过脖颈侧那颗红色小痣,直至流进他半敞的衣领中彻底消失不见。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随着那滴水珠在他身上流连。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垂涎我的美色,小姑娘你还真是上进的很啊!”
殷唯缓过神来,不自在地别过眼,嘴硬地小声嘀咕。
“切,谁稀罕看你!”
奈何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嘴里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
看着白竹筠那半敞的领口,她竟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可恶,被他说中了,在看帅哥这件事上,她确实上进的很。
瀑布边上的灌木丛忽地晃动了两下,一颗硕大的驴脑袋从里伸了出来,嘴里还叼了个野果子。
殷唯眼前一亮,惊喜出声。
“大师兄!你没死啊。”
区别于她的热情,大师兄却表现得异常淡定,甚至还在它脸上看见了非常拟人化的表情,她读懂了,那是嫌弃。
“哎!道友请留步。”
殷唯急急叫住白竹筠,准备榨干他最后一丝剩余价值。
“怎么?就这么舍不得我?”
她哑然,冷静!冷静!
只要再忍耐他一下下,便可以和这烦人精死生不复相见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劳驾道友把我放到驴背上,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来日定会报答。”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提出需求,并向对方甩出一张大饼。
白竹筠挑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无意瞥见她手中那把长剑。
随后他话头一转,妥协般地将殷唯提起趴放在驴背上。
“算了!谁让我是个大善人呢。”
白竹筠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长剑,将剑冲着太阳照了照。
“这把剑不错,就当做报酬了。”
红色的剑身被黑色符文覆盖,光影幻化而成的红绸映在他脸上,为他平添几分艳色。
“好剑!”
“好贱!把剑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