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二楼的单人床比大学宿舍里定制的那种上下铺宽不了多少,并排躺两个纤细的女生尚可,如果身边换做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就不好说了。
易微红着耳尖爬上床,整个人几乎是贴在墙边在尽量腾空位置。
她蜷缩的样子像只采蜜的蜂,玉白的脚尖轻轻拍打着身侧的床单,她眼神飘忽:“上来吧。”
徐应初原本想拒绝的话咽在喉咙里,他像是收到蜜丛路线指令的同类,瞬间就不由自主往那处靠。
原来这样的单人床容纳一男一女也并不是难事,易微想着,无意识间被侧躺的徐应初揽进了怀里,床铺周边剩余的空间瞬间增大了,落下一片片梧桐叶的影子。
徐应初贴在她耳边闷闷道:“是不是很憋屈?”
受面积影响,这处并不好置换双人大床。
易微摇摇头,耳尖红的滴血:“还好,之前在台州睡一米八的大床时其实我们也只占了一小块地方……”
她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微弱,面部温度也不受控制地极速上升。
徐应初蹭蹭她红彤彤的脸颊,轻笑道:“虽然我很喜欢我们靠这样近,但总是这样受限制实在有点委屈你。老实来讲,在我们有可能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买房子,但现在发现我好像确实缺套刚需。”
易微说:“不用为了我让步做不喜欢的事。”
徐应初道:“严格来讲是为了我自己,你让我重新开始拥有一个家,我觉得很幸福。”
这几天阳光大好,落了几缕入屋,易微沿着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细细描摹着,最后指腹停留在唇轻捻,她仰头轻轻吻了上去。
徐应初没想让她轻易逃脱,稍稍翻正身子让自己稳居上方,他双手扣住她柔软的下颌继续加深了这个蜻蜓点水的动作。
他似乎尤其喜欢肩颈、胸口、腰腹这样带着温度的柔软处,每当被扣压着细密啃咬时,易微都觉得自己像只绕了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颤栗不已。
其实很多时候,易微都觉得这样亲密的接触,如果是跟徐应初的话,进入更亲密的阶段似乎并不难接受。
但往往他点到为止。
易微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她拉住男人温热的手腕,扑扇着眼喃喃道:“我生理期已经结束了。”
徐应初愣了好久才扑哧轻笑了声,他很轻地说:“我知道,只是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她在发送某种特定的直白邀请,易微烧红了脸没好意思吭声。
徐应初重新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轻声细语道:“我不想你只是在情绪上头时做的冲动决定,这种事本来就是你吃亏一些,所以不要着急,慢慢来。”
“嗯。”重新冷静下来的易微合上眼轻轻应了声。
白日的岱林中街也很安静,无人说话时只闻鸟叫,叫这刚攀上顶峰又即刻冷下的氛围更尴尬了,易微轻咳一声,寻了些别的话题来说。
“你是怎么确定自己今后要走写作路线的?”
她像只迷途的蝴蝶,见惯了鲜艳夺目的景象,却找不明自己的归处。
徐应初答:“诚实来讲是因为赚了足够多的钱。”
“不过在此之前更多是别无他法地坚持。”他说,“你可能听乐利,或者一些读者吹过我一本成神的故事,但其实这条路我走得并没有那么轻松。”
“因为高中学业比较繁忙,我那时候基本只能通过假期产出一些短篇,大多都投稿给公众号和一些实体杂志了。”
“记得我第一次投稿杂志社时,其实对投稿知识一窍不通,只是偶然在一篇杂志的末尾发现了联系方式,就一股脑把作品打包发了过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言情组的邮箱,好在当时的编辑留了一丝余地,没直接拒收,反倒帮我转交到了乐利姐的手里。后来在乐利姐的指导下过了稿,我印象很深,那一篇故事卖了三百五十块。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投稿对发送文件的格式要求其实很严格,我的文字也并没有那么值钱。”
“后来我陆陆续续写了很多短篇,有一天乐利姐突然告诉我,想把我其中几个短篇做成合集出版,于是我有了第一本书。可是我没有任何粉丝基础,光靠出版社那点推广流量压根卖不出去几本书。于是乐利姐推荐我去写长篇,最好在一些知名网站上连载,保证连载期就积累好读者资源,于是我在抱着赚钱的目的下开始了长篇创作。”
“但很快又遇到了新的问题,我的故事究竟属于男频还是女频?我印象里那时候小说网站的男频大多是玄幻修真的爽文,女频大多是大女主或者各种性向的爱情故事,我的书好像不属于其中任何类别,更不是什么热点创作类别,我又陷入了迷茫。”
“那时候编辑组的几个老师给我推荐了凯西、风寻和酒石,就是之前在反更新群里跳得最欢的几个,他们完全没在意我是同类题材的竞争者,反而毫无保留地带着我在网站里混,我才顺利完成了大众视野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