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很松地环住了女孩的腰,声音越发喑哑:“我不想。”
易微拍拍他的背才撤开身子,她笑眯眯把从酒店顺出来的毯子搭在他身上:“还好我料到你跑出来时肯定急急忙忙没换衣服。”
她笑盈盈同他对视:“虽然我很想说你先回去吧,但你肯定不能同意,那今晚就由我们一起守护病号好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先进去看看,你喜欢坐这里就在这等着吧。”
徐应初点点头,眸光深沉又认真:“好。”
“你傻不傻啊在外面等着,早进来我又不会赶……”章孟州翻过身,傲娇的语气就这么中断在嘴里,“怎么是你?”
“我不该来吗?你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易微手持额温枪在他额前滴了一下,显示的温度依旧超出正常范围,“你果然还是娇弱的像个瓷娃娃,一点风吹草动就又病倒了。”
记得也是一个秋夜,肠胃炎犯了的章孟州上吐下泻,啾啾把徐应初的房门拍得震天响,那时候徐应初也没管明天要交的截止稿件,当即牵上啾啾扛着章孟州赶去了数公里外的医院。
易微接到他的电话时惊慌失措,徐应初却冷静地告诉她,人已经安顿好,她可以放心休息。但如果一定要来医院的话,接她的车会停在学校南门口。
她匆匆赶到时,徐应初就蹲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就着一盏接触不良的昏黄路灯,眉眼平静地继续敲写着文章的尾声。
易微问他怎么不去里面等,他指了指外套里包裹严实的狗,说啾啾不能入内。
章孟州不自在地辩驳:“哼,那是因为我没吃徐应初送来的药。”
“嫌苦?”易微打趣地看着他。
章孟州回:“嫌是徐应初买的。”
“不过其实有一半的药是我买的。”易微把手里的额温枪往空中抛了一圈,“倒是这额温枪……真属于徐应初。”
虽然徐应初对易微买来的药带有很强的占有欲,但到底没把易微买给章孟州的那份霸占了去,最终还是老老实实交到了他手里。
章孟州有些吃瘪:“……”
易微挑起眉问:“你跟徐应初闹矛盾了?”
章孟州不答反问:“你很喜欢徐应初吗?”
“是。”易微几乎没有犹豫,“他这样的人,我会爱上一点都不奇怪。”
章孟州低喃道:“是啊,只是我有点吃醋。”
易微强调:“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自称不果敢的人其实最果敢。
确定分手后,易微头也不回,从来不见回头草,所以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即使到现在,你我都不会为彼此让步,有情终将是无情。”易微说。
“那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去做徐应初的助理?”他又问。
“只是兼职而已。”易微解释,“或者说是逃避吧,他正好给我提供了一个可以外出思考的空间”
那天夜晚她歇斯底里地同母亲吵了一顿,不知是她发送“看看狗”的时间晚于平常,还是她配的玫瑰表情太过枯萎,总之就被敏感的徐应初看出了她情绪的异样。
黑色的车融入夜色里,他那样冷寂的人却发出了热光,易微突然就不再理智,不再坚韧。
章孟州轻叹一口:“我懂了,只是我有执念,或者说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是我不好。”
可似乎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被占有欲霸蛮了脑袋,即使对方是情敌,徐应初也做不到绝处。
对方会认真谢他无用的跳水,会细心备齐预防的药品,甚至在他求救时义无反顾地跑过来拯救他,或是刚刚被他驱逐,也还是默默坚守在外。
医生进来换药时告诉他外面有人,他纠结过,却到底没善心大发的将人重新唤回来。
可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易微并不属于自己。
章孟州自甘不如:“我确实不是个良人。”
“只能说你不是我的良人。”易微耸耸肩,“我想徐应初也没有那么大度,只是他擅长隐忍而已。”
她想着突然弯起唇角笑了笑:“就像他的头像。”
那本叫隐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