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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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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收拾桌上东西,看着准备回家了。

他一向是这样和稀泥的态度,不然也不至于把池镇高中治理成这样。

周驰冷哼一声,和口口口擦肩而过,狠狠撞了他一下,口口口晃了晃,稳住身形,在办公室门被周驰打开的瞬间,和我对上视线。

周驰看到我在门外,脸上立刻换了副笑容:

“怎么,担心我?”

我立刻别开眼,握紧沈晓丽的手,她把我往身后攮了攮,板着脸训周驰:

“我警告你,你不许动灵灵!不然我跟你爸告状了!”

全校也只有沈晓丽有底气这样跟他叫板,我很感激她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搅这蹚浑水。

下次还给她带薯片。

周驰耸耸肩,带着丝意味不明的笑,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哼着歌走了。

口口口走出来,跟沈晓丽道谢,要带我回家。

这次我没敢推脱,低着头跟他走了。

回到家,爸妈果然不在,他好像是已经忘了先前劝我回家时说的“爸妈很想我”的托辞,出去买了便当回来,铝饭盒里装着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和红烧肉,还有满满一格米饭。

他还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在碗里,用微波炉转了之后递给我。

我默默坐在餐桌上,他给我递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把饭盒里的饭菜扒得一干二净,一粒米都没有放过。

平时这个量该吃饱了,但大概是手术之后身体渴求营养,我下意识往他饭盒里看去,他一口都没动,几乎在下一刻,就把他的饭盒推给了我。

我呆住,看了看饭盒,又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的眼神柔和中夹杂了愧疚:

“吃吧。”

我试探地伸手,他又把饭盒往我这里推了推。

我把饭盒接到自己面前,吃几口就看他一眼,他没有生气,而是托腮看着我吃,眼帘低垂,神色晦涩不明,叫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吃到一半,我就有些撑,不知道该不该浪费粮食,却听他问:

“吃不下了?”

我迅速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见他还是那副表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把饭盒拖过去,若无其事地接着吃我的剩饭。

我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

“不要!”

他抬眼,视线在我按住他手背的手指上顿了顿,又看向我,淡声问:

“怎么了?”

“我,我,这个留着我下一顿吃,热一热还能吃的……”

我收回手,结结巴巴,吓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他垂眸看向饭盒里剩下的饭菜,不知想到了什么,涩声道:

“不用。明天会给你买新的晚饭。”

“那,那你也不能吃我剩饭啊……你不嫌弃吗?”

他没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可我分明记得,就在不久前,他甚至连我碰他东西都反感。

我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把他没来得及收的外套一起收了进来,他看到后,当着我的面,将叠好的外套从一堆衣服里揪出来,重新扔进了洗衣机。

我不懂。

我不明白。

为什么同样一个人,对我的前后态度可以天差地别。

一切异常都是从流产后开始的。

他在愧疚吗?

在弥补吗?

可他问过,我需要吗!?

我需要冷眼旁观者的怜悯吗!?

他这样做,得到安息的也只有他的良心。

而不是我。

……

周驰和人吹牛的时候,顺口把我打过胎的事情说出来了。

好像是口口口陪我去医院的那天,被他的兄弟看见了。

学校里开始有风言风语。

周驰洋洋得意地来班上找我,我看了眼伸长脖子和耳朵的同班同学,拒绝了口口口跟上来的要求,把周驰带到了走廊尽头。

这里没有人听见。

他像是抓住了我的软肋,肆无忌惮地吹了个口哨:

“跟我到高考结束,我给你一万,怎么样?不然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打掉的孩子是我的!”

我冷静地发疯:

“那不一定。毕竟那天不止你一个,谁知道流掉的是谁的种。”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不服输地又挂了上去:

“你打过胎,不会有人要你了!别以为上了大学就解脱了,信不信我能让你大学也不得安生?”

“你造谣打过胎的女生还少吗?你觉得有几个人会信?”

我毫不退避地直视着他。

人在绝境之中,要么触底反弹,要么就此沉沦。

我是前者。

也必须是。

面对加害者,哭泣没有用,求饶没有用,忍让也没有用。

我只能比他更强硬。

周驰看了我半天,神色莫名,突然笑了出来:

“越来越对我胃口了,这样吧,你大学别上了,跟我结婚,彩礼我给你二十万,不要嫁妆。你可想好了,在这个小破地方,你爸妈工资一个月加起来有一千吗?”

他说得是如此理所当然,就好像这个条件一出,我就会感恩戴德地跟了他,婚姻自此会成为他罪行的遮羞布。

凭他的阅历,是无法想到这一点的,他自己一个人也绝对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我不得不去想,是不是他爸爸指点了他。

二十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辛苦一辈子才能挣到的钱,毕竟池镇的房价,一平才五百块。

他等于出了四百平的房子。

“叮铃铃——!”

上课铃声就在此时响起,我冷淡道:

“我回去上课了。”

说着,不管他的脸色,径直离开。

这之后,周驰又来找了我好几次,我对此全不理会,倒是口口口,找机会又跟他打了一架。

他们背着人,没叫老师发现,但我看到了口口口额角的创可贴。

我选择了沉默。

高考当天,正值我的生理期。

手术之后,我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生理期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口口口买了个保温杯,出发之前满上,叫我带进去。

在两场考试的间隙里,他会从隔壁楼跑过来,帮我重新倒满热水。

他想做这些,我就任由他做。

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考出池镇。

我要填一个远方的大学,从此和口口口、和周驰,都毫无干系。

——《无名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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