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很快就到了我们和季野爸爸约定的时间,关于杀人凶手的调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他在离开池镇之前,向我透露了一些只有警察才知道的细节,叫我注意留意身边是否有人知道这些,如果有,随时联系他,还给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
“根据警察的现场勘验,季野的后脑虽然有被子弹击中的痕迹,但是却找不到子弹的存在,甚至在现场既没有枪声,也没有弹壳残留。在伤口附近,也验不到硝烟反应。”
“就这,还不能认定是超自然事件吗?”我愕然,并且跃跃欲试,“是不是马上就要有隐在黑暗中的侦探团要出马了!打败邪恶势力就靠超能力侦探团了!”
季野爸爸对我的说辞不予评价:
“总之,如果看到可疑的人,记得给我打电话。”
“哦,好。”
我乖乖接过他递给我的红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我肯定有线索,但钱嘛,不收白不收,而且我也不是不给他办事。
捏了捏,好厚一叠,赶得上我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同桌在一旁静静站着,季野爸爸也要给他递红包,却被他拒绝了。
他反而好像比季野爸爸还要上心:
“如果你那边有新消息,也希望你能和我同步。”
“可以。”
季野爸爸答应得非常爽快,就好像提前说好了一样。
离开季野家时,同桌立刻叮嘱我:
“那些话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撇嘴:
“那你倒是用科学解释解释啊?”
他抿唇,片刻后:
“他肯定是被人杀害的,而且对方没有超能力。”
“你怎么知道?什么样的杀人犯能让自己完全从现场消失?什么样的杀人犯能不留痕迹地取下子弹?而且季野爸爸还告诉我说,他的情况和不久前岩边死掉的那个不良少年一样,都是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是的,岩边那起案件,凶器还没有找到。
季野爸爸透露了一点,说死者,也就是不良团体中的一员,是被尖锐针状物扎死的,不是小刀,凶器没找到,很可能是被带走处理掉了。
所以其实他之前用小刀威胁同桌的话,都是吓他的。
那把刀可能只是去野餐的人丢弃的水果刀,因为上面检测不出血液反应。
更早之前的那起“吓死”案件,我出于好奇,也问了季野爸爸,他却说跟这两起案件没有关系,对方是酒后失足坠崖溺死的,只不过被发现时在海上漂了许久,尸体已经出现了狰狞的巨人观,才被人以讹传讹,传得神乎其神。
很好,又一个超自然现象被否定了。
我讨厌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
我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跟同桌说着关于季野之死、不良之死的猜测,他却兴致不高,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我撇嘴,觉得没意思,也不说话了。
片刻后,也许是发现背景音不见了,他回过神,驻足问我:
“怎么不说了?”
我哼了一声:
“我说了你又不听。算了,不说了。”
“我在听的。你说死在岩边的那名死者,凶器可能是冰锥,杀完人就融掉了。但是现在是夏天,要保存冰锥,让它不化掉,还要在杀人时保持尖锐弧度,不太现实。”
“哦……”我嘟囔道,“那就是空气箭,嗖一下远距离杀人,这样季野的死也有定论了,肯定不是子弹,是看不见的箭!不然怎么会没有硝烟反应,也没有子弹壳?”
同桌见我兴致勃勃,也不再跟我争论这些推论的对错,只是顺着我的话道:
“空气箭的技术还没问世。而且弹道专家查看了伤口,确认就是枪伤,凶器有可能是小口径鸟枪,这个东西在国内是违禁品,抓到就要判刑,但有不法分子会从国外高价走私回来。至于子弹壳和硝烟反应……”
他说到这里含糊起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真是越盘越奇怪。”我嘀咕,“不对,你怎么知道弹道专家怎么说?季野他爸又没讲。”
“讲了,你没注意。”
他面不改色。
“哦……”
也许我那时候沉浸在自己的推测里,漏了季野爸爸的一两句话也说不定。
既然同桌说是,那就是吧。
……
那之后的日子也一如既往,季野爸爸因为工作调动又离开了,季野死亡的案子被压在警察局待侦破,还是能经常看到警察出入我们学校还有小吃街,但是什么最新进展都没有,所有新闻和报纸都跟死了一样。
有季野这样涉及枪支的案子在前面,就连死在岩边的那名不良少年都没人追究了。
对方是个孤儿,打小就开始混社会,坑蒙拐骗无一不精,据说是不良少年团体里唯一一个身上背了人命的——
听说他把好人家女孩的肚子搞大过,被发现后,对方跳楼自杀了,他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