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对视一眼,杨寿因为之前他媳妇阴阳怪气说王寡妇的事闹的现在臊眉耷眼的。
这世间的道理就是这样,若是姜寸华一副怯懦可欺的样子,杨氏三兄弟还会跟见了班主任的小学生一样局促不安的站在她面前看她眼色回话吗?
当然不会。
人善被人欺的老话,可是从来都不会出错的。
现在姜寸华一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居高临下的村霸模样摆出来,杨氏三兄弟在她面前,心理上就先矮了一层。
杨寿不自觉的扭捏着自己的手指,粗声粗气道:“咱们兄弟找东家,是想商议一下佃租的事。”
姜寸华疑惑:“佃租不是一早就定好的吗?五五分,你们家种我家的地,收成下来了,要交一半的收成给我家。”说实话,这佃租,是有够周扒皮的,但她初来乍到,还不适宜做更改。
所以一切照旧。
杨寿:“这几年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
“哈哈哈哈哈......”姜寸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赵氏又从王家大门探出头来看热闹,见到姜寸华看见她了,干脆整个人都出了门,大着嗓门跟姜寸华打招呼:“大丫头回来了?”
姜寸华对她点点头,继续对杨寿他们三个道:“可是巧了,我才从村里回来,他们都跟我说这几年风调雨顺的,收成都比往年要好,哦,因为收成好,王寡妇家的孩子没饿死,吴天恩家更是起了新房子娶了新媳妇,你们现在跟我说,这几年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
“......难不成咱们葫芦口有两个老天爷?”
“哈哈哈哈.......”赵氏听了姜寸华这话,当先仰头扯着雷公似的嗓门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腿,道:“大丫头说话真有趣,咱们葫芦口有两个老天爷哈哈哈哈......”
姜寸华:......
倒也不必如此!
姜寸华对赵氏这插科打诨十分想翻白眼,但她这么一闹,其他隔壁的邻居也都探头探脑的又出来看热闹了。
话说,好像自从姜寸华走出姜家的门开始,这附近的邻居就一直保持一日看三热闹的频率?
杨氏兄弟被臊的面皮紫涨,姜寸华也不想为难他们,道:“你们的请求我知道了,但要改佃租不是一件小事,在我这里,我还不想做更改,你们也别盘算着从我这里占便宜的事儿了,你们先想想杨福和杨贵两家的佃租怎么交付吧。”
说罢,姜寸华转身就要开锁进门。
杨寿在后头粗声道:“都是邻里邻居的,你可别太过分。”
姜寸华板下脸,回头看看她的邻居们,大声道:“到底是谁在过分,邻居们,你们来帮我评评这个理儿!”
赵氏一马当先道:“是杨家兄弟过分了。多少年了,一直都是这个佃租,你们以前怎么没说佃租多呢?现在当着大丫头的面说佃租多,明摆着就是欺负大丫头没人嘛!我可跟你说,大丫头是我家公爹照着的,你们要想欺负她,得我公爹同意喽。”
姜寸华在她身后小声嘀咕:“就是你公爹同意,也没人能欺负的了我。”
赵氏没听清楚,回头问她:“你说啥?”
姜寸华大声道:“二婶子你说的对,我是有王乡贤撑腰的人,谁都不怕!”
赵氏大力点头:“就是这个理儿!唉唉,我们家就不远,你看,我公爹来了。我说,你们有什么话,去跟我公爹说罢,就别来为难大丫头个丫头片子了啊?”
王乡贤也是刚从镇上和李掌柜、衙门里的文书等人吃完姜寸华请的席之后回来,结果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外头动静不对劲,这才出来看看的。
结果一出门就被自家二儿媳妇给点了,真是的,当年他一定是老眼昏花了才给次子相中这么个棒槌的。
王乡贤一身酒气,黑着脸看着面上“老实巴交”的杨氏三兄弟,没好气道:“有那多余的心思,好好去锄自家的地去,野草长了三尺深,一年下来能有什么好收成?”
杨氏三兄弟低垂着脑袋听训,然后进了大哥杨寿的门自家说话去了。
王乡贤横了眼赵氏身后的姜寸华,哼了声,背着手去村里溜达去了。
目送王乡贤离开,姜寸华小声对赵氏逼逼:“你家老头还挺厉害,心情不好,训人人都不敢还嘴的。”
赵氏对姜寸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我公爹本来就很厉害好不好,除了你,你看谁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
姜寸华将话含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这还是说明,我跟他一样厉害嘛。”要不,她怎么敢顶王乡贤的嘴呢?
“你说什么?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话都说不清楚?”赵氏掏掏耳朵,再次问道。
姜寸华打开锁,推开门,笑对赵氏道:“没说什么啊,二婶子一定是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刚才就是说话了,唉,你别关门呐,我刚才可是站你这边的..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子......”
姜寸华将赵氏关在门外,自己心情很好的一跳一跳的去后院看自家野菜园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