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姜寸华打的时候他只叫没哭,现在人来了,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哭的跟个一百斤的孩子似的。
周氏被他这反应下了一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讪讪道:“我没用上力道,咋就还哭了呢?”
王传柱不起来,王乡贤他们只当是他羞愧的没脸起身见人,王婆婆就让周氏和马氏两个年轻的上前拽起他,两人半拖半拽的将王传柱拖出了姜寸华的家门。
一出家门,姜寸华又立即将大门关好,隔着一道门,姜寸华对王乡贤道:“等明天,我等乡贤的消息。”
说罢,就将外头的一惊一乍的混乱说话声音甩在身后,回去睡觉去了。
姜寸华没事人似的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的就自动醒了,唉,她还是头一次过早睡早起的日子呢。
姜寸华一面煎药做饭喂鸡一面留神听外头的动静,一会是嘀嘀咕咕说着话的几个人经过,一会是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路过,一会是孩童追跑的声音跑过,一会是......
“唉,真是造孽,传柱那死吊被打的头破血流断了腿,他娘哭了一宿呢,刚才我看到他爹亲自赶着驴车去镇上请大夫去了。”
“啧啧,人都差点给废了,传柱他娘就没来这家.....来闹?”
“闹个屁嘞,乡贤压着根本没让来闹,也不知道那老头咋那么向着这家,明明王传柱才是他的侄孙子吧?都是姓王的......”
“嘘,你不要命了,敢背地里说那老头。”
“你不也说了?怕什么,他又听不见。”
“唉,你说王传柱还能站的起来吗?”
“难说,站起来了怕也不得是个瘸子,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娶上媳妇呢。”
“娶不上,不正好......”
“你不要命了,在这里说这话,你就不怕她出来把你的腿也打断?”
“嘻嘻,她倒是出来呢?”
“啧啧,那傻吊见人就说,我说他脑子不清楚,整日里净想屁吃,怎么着,叫我说着了吧?”
“行行行,就你能行了吧......”
几个明显少年的声音一会高一会低的在她家墙根说了会子话,然后嬉笑打闹着走远了。
姜寸华在墙这边听了会子墙根,看了眼手里的擀面杖,心道,这擀面杖没白花她二十文钱,居然这么好用。
去镇上请大夫了?
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大夫,要是焦大夫就好了,王传柱居然是王乡贤的侄孙子,她目前需要一些外援,好不让自己看起来势单力孤。
姜寸华吃完饭喝完药,又将昨天没装满的水缸打水装满,去杂物间找出处理药材的杵子窠臼等器材,拿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将昨天她从焦大夫哪里买来的熬洗发膏的药材一点一点磨成颗粒。
磨完药材,倒在一个小簸箕里放一边再次晾晒,又拖来一麻袋的皂角,甩着大棍隔着麻袋砸的稀碎,然后解开麻袋口,仍旧是坐在小马扎上挑拣皂角里面的杂物。
其实这些皂角已经很干净了,但姜寸华不放心,还是要再挑拣一遍。
一麻袋皂角堪堪挑完,门敲响了。
坐的久了,姜寸华一时间没能直起腰来,就扯着嗓子喊:“谁啊?”
“是我,仁和堂的焦大夫。”是焦大夫的声音。
姜寸华立即不抻腰了,忙去开门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请焦大夫进来。
焦大夫站在门口没动,温声道:“我来看看你有需要诊治的地方吗?”
姜寸华扯开了嘴,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笑不大好,就拧巴了眉毛皱巴着脸,做出一个龇牙咧嘴的怪模样大声哎哟一声,对焦大夫道:“我手拧了,大夫您给看看,是开药要是扎针呢?”
焦大夫在她好好的两只手上瞟了一眼,见这丫头还能跟他作怪,就知道人压根没事,不管是从肉/体还是心理上都没事。
原本就是不放心来看一眼,既然人没事,他装模作样的隔着袖子给她推拿了一番手腕,圆上她刚才说的手拧着了的话,就要告辞了。
姜寸华忙道:“多谢大夫。大夫,我有几句话要给盛平茶楼的李掌柜,我现在不方便去镇上,您看,您能帮忙带话给他吗?”
焦大夫停住脚步转身道:“你说。”
姜寸华看了眼远处赶着驴车等焦大夫的那个人,和其他站在街上看热闹的村民们,故意大声道:“劳您带话给李掌柜,就说我邀他来我家中一续,商量一下九月租金的事宜。”
她说的话,自有听到的村民传到王乡贤耳中。
焦大夫:“好。”